當惡毒女配只剩三個月完整後續

2025-06-25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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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活在一本小說里,是男主體弱多病的白月光。

我身兼多職,還是出國三年、歸來後不知死活,處處與智勇雙全的事業女強人作對的惡毒女配。

現在,我覺醒了,可是小說已經大結局了。

按照小說的結尾,男主和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

而我,在壞事做盡後,會一個人病死在西部的一個小鎮里。

1

發光的小糰子偷偷瞟我的臉色,小心翼翼地補充到:「按道理說,這個時候您已經死了,由於數據出錯,您還需要多活三個月。」

所以我之前做的那麼多蠢事早就是被定義好的?

我有些譏諷:「拖著這副破身子?」

小糰子向後縮了一下,聲如細蚊:

「這個您放心,未來三個月,您的病情不會惡化。」

「宿主,我現在要前往總部修復Bug,祝您……」

小糰子話音未落,就消失在我的眼前。

我打量著周圍,情況和我想得好像不太一樣。

小糰子來得快、去得也快,我還沒搞清楚情況,一臉懵地環顧四周。

環境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。

我臥在陽台的躺椅上,應是初春,陽台對面的梧桐樹吐出新芽,幾隻鳥兒銜著枝條來回飛著。

陽光暖暖地撒在我身上。

處處是生機,不像書里說的那樣。

隔壁傳來一陣輕快的琴聲,我想靠近陽台一點,卻渾身使不上勁。

我哐當一下滾到地上,連帶著躺椅旁的小桌。

巨大的碰撞聲讓琴聲戛然而止。

這個破身體喲。

2

我扶著欄杆,狼狽爬起,隔壁是被我這個動靜打斷,探出半個身子,想一看究竟。

少年探出半個身子張望:「姐姐,你沒事吧?」

我勉強穩住身形,微笑回道:「沒事,在陽台上打盹,不小心摔到了。」

少年個高,拄著陽台往我身後看了一眼。

我蓋腿的小毯子、幾本書、還有小桌子正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。

我心虛地挪了幾下。

我臉色蒼白,嘴唇無色,風輕輕吹過,身上寬大的針織毛線衣愈發顯得空蕩蕩的。

少年欲言又止。

「姐姐,你開一下門,我來幫你收拾陽台。」

少年眼裡的光,小麥的膚色,紅潤的唇無不昭示著生命力。

見我猶豫,少年趕緊說:「姐姐不用擔心,我是格宿中學剛來的實習老師,從省城大學來的,不是壞人。」

格宿中學是這個小鎮上的學校,和我住的房子只隔一條街。

其實我沒什麼好猶豫的,將死之人,多活三個月和少活三個月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。

我微微點頭,然後吃力地抬腳進屋。

少年見我點頭,鬆了一口氣,也往屋裡走。

3

我動作太慢,等我吞吞吐吐打開門時,他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。

他個子很高,我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的臉。

「姐姐你好,我叫卓冉西。」

我點點頭,示意他進屋。

我現在住的房子是套兩室一廳的小房子,這是用為數不多的積蓄從一位老太太那裡買來的。

之前因為不知道自己哪天會死,所以我覺得買個小房子,死在別人家裡總覺得不太好。

卓冉西速度很快,沒兩下就把陽台上收拾好,我給他倒了一杯水,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。

客廳里擺的是老式木製的沙發和茶几,我請他到屋裡坐。

「謝謝姐姐。」

卓冉西接過水,沖我笑,笑容明媚又張揚。

「你在省城讀書,怎麼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。」

卓冉西不自在的摸摸後腦勺,笑道:「這裡是我的家鄉,我以後還要我家鄉的教育事業做貢獻。」

少年臉皮薄,講到要為家鄉的教育事業做貢獻時,臉上泛起薄紅,但眼神又格外堅定。

我很久沒看到這麼具有生命力的人了。

看著卓冉西炯炯有神的眼睛,我恍惚間看到七年前在與我闊談高論的少年。

那是年少時的宋辭。

4

我與宋辭是青梅竹馬。

他是天之驕子,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。我們兩家一直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。

所有人都覺得我們一定會在一起,包括我們自己也覺得。

我們在每一片明媚的光陰里暢談未來。

「許詩渠,我將來一定要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,讓世界都能看到宋氏集團的大樓。」

我不甘示弱地說:「那我就要讓許氏成為你的對家,處處與你作對。」

高考結束,宋辭親自為我策劃了一場盛大的告白,我欣然接受。

我身上幾乎聚集了所有言情小說里白月光應有的特點。

高傲又純真,但是明媚且張揚。

哦,還體弱多病。

一個月後,我留下一封信後匆匆離開,遠走他鄉。

五年里,我的父母經營的企業一波三折,最後破產。

巨大的打擊讓他們無法再面對生活,給我留下一筆足夠我過一輩子平凡生活的錢後,跳樓自殺。

一夜之間,我痛失雙親。

醫生說我的病治不好,如果一直待在醫院裡,或許能活到三十歲。

我看著大大小小的輸液袋,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,決定回去看看我的少年。

我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,終於,病情有所好轉。

我踏上了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飛機。

5

回國那天,宋辭親自來接我,他成熟了很多。

他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,這讓我覺得我們還在從前。

以前的朋友們為我準備了接風宴,我很開心。在醫院裡五年,除了醫生外,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。

直到我看到一個陌生面孔,她像雨夜裡熱烈綻放的玫瑰,帶刺、艷麗、高傲。

她叫蕭觀水,是我一直想成為的樣子,是我暢想過無數次的未來。

蕭觀水霸氣地朝宋辭臉上潑了一杯酒。

「宋辭,你真讓我噁心。」

丟下這句話,蕭觀水拖著艷麗紅裙轉身離去。

周圍的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我。

我病的是身體,而不是腦子。

蕭觀水是宋辭現在的女朋友,他們在大學裡相遇、相愛。

看著宋辭小心翼翼討好的眼神,我覺得,宋辭還是喜歡我的。

「許詩渠,你相信我,我愛的人是你。」

可是我嫉妒啊。

嫉妒蕭觀水擁有了我和宋辭規劃好的未來。

嫉妒蕭觀水擁有了我夢寐以求的人生。

於是我壞事做盡,處處阻礙蕭觀水,反覆在蕭觀水面前示威。

我想著,反正宋辭喜歡的人是我。

可我卻不知道。

白月光是年少的可遇而不可求,是歷經社會毒打後心靈深處的寧靜。

宋辭愛的不是我,愛的只是十八歲時勇敢的自己。

我輸得徹徹底底。

在我把與宋辭之間最後的情意磨完後,宋辭冷著一張臉,冷漠地說:

「許詩渠,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,我愛的人是蕭觀水。」

宋辭的愛就是這麼隨意。

宋辭和蕭觀水結婚前,把我丟到離帝都相隔萬里的西部邊陲小鎮。

我猜,他們之所以沒要我的命,是因為我快死了,無需髒了他們的手。

踏上西部土地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,宋辭愛的也不是蕭觀水,他愛的是腳下龐大的商業帝國,他從來都富有野心。

而我只不過是他年少時的回憶。

6

「你剛剛是在彈什麼樂器?」

我見他有些拘謹,主動緩解尷尬。

卓冉西笑著回答:「是中阮。」

我不好意思道:「曲子很輕快,剛剛我鬧了那麼大的動靜,打斷你了。」

「沒有沒有,姐姐要是感興趣的話,我以後可以多彈彈。」

「那就謝謝你了。」

突然,樓下傳來嘟嘟的鳴笛聲,我從陽台上看下去,一輛邁凱倫停在我家樓下。

我微微皺眉,這座小鎮太偏遠,這種車很難見。

我大概猜到是誰了。

車門慢慢打開,一身高定西裝,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,是蕭觀水。

雖然隔得有點遠,但蕭觀水身上從容不迫的氣質永遠不會變。

她怎麼來了?

新婚不過幾日,真奇怪。

卓冉西見我有客人,起身準備離開。

「姐姐,下個月月初鎮上有花燈戲,我會去伴奏,有時間可以來看看哦。」

我朝他點點頭。

7

「你來做什麼?」

我躺在躺椅上,漫不經心地看著蕭觀水。

蕭觀水不屑一笑:「我來看看你死透了沒,幫你收個屍。」

我無所謂地聳聳肩。

「那還真是難為你替我費心。」

蕭觀水毫不客氣地拉來小板凳,精緻的臉龐,舉手投足的高貴和躺椅上病態橫行的我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
「蕭小姐拋下新婚丈夫,來到這個偏遠小鎮做什麼?」

我看過了,後面沒有人來。

「許詩渠,宋辭瘋了,就在結婚的第二天。」

我歪頭看向蕭觀水:「是你的手筆?」

蕭觀水笑而不語。

關於蕭觀水把宋辭弄瘋這件事我並不意外,宋辭一心想要構建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,蕭觀水也一樣。

蕭觀水是蕭家小女兒,二十歲時,從蕭家一重子弟中脫穎而出,沒有點手段,又怎麼斗得過她那些如狼似虎的兄長們呢?

宋辭要的,她蕭觀水也想要。

宋辭和蕭觀水結婚,兩家的勢力合併在一起,固然強大,可是宋辭想讓這個龐大的帝國姓宋,蕭觀水想讓這個帝國姓蕭。

「他千不該萬不該,就是不該讓我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宋夫人。」

天色漸晚,蕭觀水站在陽台上仰望夕陽。

「蕭觀水,你千里迢迢跑來,就只為了告訴我這些?」

蕭觀水扭頭沖我笑:「不,我們來談談你給我發來的那封郵件。」

8

我踏入這片土地時,溫度很低,我在車站手忙腳亂地打開行李箱,為自己添一件衣服。

我在衣服的兜里發現一枚U盤,我認得這枚U盤。

回國後,我處處與蕭觀水作對,見不得蕭觀水好過一丁點。

在宋辭把我趕出帝都前,蕭觀水來過一次宋辭的公司。

她來宋辭的公司開會,我身為宋辭的秘書,在他們開會期間,我看著辦公室里兩台一模一樣的筆記本電腦,起了歪心思。

我想看看蕭觀水的電腦里都有些什麼。

但我記不清哪一台是蕭觀水的電腦,打算把兩台電腦里的東西都拷貝在了U盤裡。

後面,因為開會進程格外順利,我只拷貝了一台電腦,蕭觀水和宋辭就從會議室出來。

我一時慌亂,把U盤隨意放在衣兜里。

我突然好奇得緊,想看看U盤裡究竟是什麼。

乾脆坐在車站裡打開電腦。

在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里,我看到了宋辭的計劃書。

宋辭是一個極為自律的人,做任何事之前,他都要先做好完美的計劃。

沒想到,有朝一日,這為他帶來致命一擊。

計劃書里,詳細地規划著他與蕭觀水相處的每個步驟。

小到故意製造的偶遇,談話的內容,大到求婚和結婚的契機。

宋辭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回國,但他很快反應過來。

在我回國那天晚上,也就是他被蕭觀水潑了一杯紅酒的那天晚上,宋辭補了一頁計劃書。

他有意利用我去刺激蕭觀水,這只是他對蕭觀水的試探。

大概是西部的天太冷,我敲擊鍵盤的手直發抖。

這一切都是騙局。

宋辭想要的是蕭觀水手裡的權利。

我環顧四周,見沒人注意到我,把那份文件發到蕭觀水的郵箱。

9

我仰著頭看身姿颯爽的蕭觀水,笑著問她:「你是想知道宋辭的電腦里還有什麼?」

蕭觀水挑眉,點點頭:「是,宋辭在醫院把自己關了起來,連同電腦一起。監控只能看到他對著電腦發獃。」

我迎著夕陽微微眯眼:「放心吧,那裡面都是些沒用的東西。以你的實力,他掀不起浪花。」

「蕭觀水,你欠我一個人情。」

我厚著臉皮開口。

蕭觀水心情用該是不錯的,她輕快地點點頭。

10

生命里的最後三個月,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。

我慢悠悠地往鎮中心走去,小廣場上,花燈戲的棚子已經開始搭起。

雖然那個自稱系統的東西說三個月內,我的病情不會惡化。

可將死之人,身體能好到哪裡去?

走這麼長的路,對我來說有些費勁。

我坐在小扎凳上,安安靜靜地等待開戲。

周圍很熱鬧,氛圍和我以往看的每一場歌劇、舞台劇都不一樣。

在人群里來來回回地穿梭的主管,手裡捧著花生瓜子的大媽大爺,小孩懷裡揣著一個玻璃管,裡面是蜜餞之類的東西。

「姐姐好!」

我聽到熟悉的聲音,是卓冉西。

卓冉西笑容燦爛,他身後還站著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,他們也禮貌地沖我微笑。

我也微笑著沖他們點頭示意。

卓冉西懷裡抱著一把樂器。

「這就是中阮吧?」

我詢問。

卓冉西點點頭,剛想開口,台上的人突然大喊一聲。

用的是方言,我聽不懂。

卓冉西和他的夥伴們也朝台上喊。

應該是叫他們過去做好準備。

花燈戲很快開始了,從台下熱烈的喝彩聲來看,這是頂好的一齣戲,可惜是方言,我聽不大懂。

這就是西部啊。

11

蕭觀水打電話給我。

昨天晚上,宋辭逃跑了。

「現在只查到坐做了一趟往西的火車,可能是來找你。」

蕭觀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。

我手下意識地攥緊手機。

「我現在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。」

蕭觀水的聲音聽不出情緒:「我派人趕過去了,欠你的人情就算是還了,你可別等病死就先遇害。」

「那還是別管我死活了,好不容易讓蕭小姐欠我人情,可得好好珍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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