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,咱家是女的啊完整後續

2025-06-24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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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個皮膚微黑的健壯女孩兒,十分直爽活潑。

「徐公公,我哥跟我說了,等我成婚後有啥事就找你,你是個靠得住的人,這杯我先敬你!」

我都不知道我在顧小將軍心裡評價這麼高!

喝!那必須喝!

顧霖霖豪爽地三口就乾了,然後一拍我的後背,「怎么喝得磨磨唧唧的!」

我被她一嚇,酒液嗆了好幾口,咳得我臉都紅了。

顧霖霖趕緊去給我拿水,顧聞山看著我,眼睛晶亮,「徐公公,你臉紅了。」

我瞪他,「還不是你妹子嗆的?」

他撓撓後腦勺,傻笑,「我沒見過像你這樣——」

我一口喝盡剩下的酒,「不虛!」

顧霖霖問我,元洵是個什麼樣子的人,謝夢瑤好不好相處?京城哪裡有小馬駒賣?

前兩個問題都好回答,就是最後一個我還真不曉得。

她又問能不能見一見元洵和謝夢瑤。

我說見謝夢瑤好辦,見元洵還得安排。

不過,我看了一眼顧霖霖的男子裝扮,委婉提醒,「若是見人,不如還是恢復女兒身的樣貌。」

顧霖霖沒有女裝,顧聞山大手一揮,讓翠雲閣、若霞坊等趕緊送了最新的來,給顧霖霖選。

顧小將軍扯住我,「徐公公在宮廷里,一定知道現在的時興花樣,不如留下來替我妹妹挑一挑。」

我挑啥,我又不是——

哦,忘了,我是女的。

不過我確實不怎麼關注這些玩意兒,便挑了金子最重、玉最大的,看起來最值錢的。

顧小將軍拿起一隻簪子比比劃劃,「徐公公,這隻如何?」

我習慣性露出和順的笑,「自然好。」

他在我頭上比劃,「是麼。」

我看了一眼更漏,趕緊行禮告辭,「顧小將軍和顧小姐慢慢挑,奴才要先回宮了。」

顧小將軍一臉惋惜,「徐公公這就要回宮了?」

我笑,「還要替主子辦事,顧小將軍不必送了。」

他匆匆在我身後追著,像一隻依依不捨的大狗,「下次再請徐公公喝酒可好?」

我回頭,顧聞山眼巴巴地看著我。

還是沒忍住,用哄狗的語氣,「好好好,你先回家,下次再一起玩啊。」

他歡天喜地地回去了。

感覺西疆的邊防很堪憂啊。

15

我回去就跟元洵商量了一下他的婚事。

我的意思是落袋為安,趁著皇帝如今還有這份心,先娶了再說,謝大姑娘那邊雖然棘手,但好在顧家兄妹看起來並不排斥這樁婚事,真不行,那就先娶顧霖霖。

元洵的意思是不急,貿然行動反而會引起皇帝的猜忌。

我沉默一會,「那奴才給您找個侍妾?」

元洵的臉突然紅了,「胡說八道什麼。」

我奇道,「人家三皇子、八皇子都有好幾個美人姬妾了,就主子身邊還空蕩蕩的,您都成人多久了,也不怕憋壞了身子。」

元洵的臉紅得鮮艷,「什麼憋不憋的,我——」

我以為他害羞,寬慰道,「這有什麼可害臊的,您的衣衫都是奴才收拾的,還有什麼不知道的?」

元洵猛地拽過我,一把捂住我的嘴。

我忍笑,「奴才失言,請主子恕罪。」

他眼睛裡水光瀲灩,「再胡說,就罰你——」

他遲疑半天,終究還是沒想好要罰我什麼。

我笑嘻嘻,「就罰奴才連著給主子守一月的夜罷。」

如今我們離了破舊的重山殿,搬進風和殿,又增添了不少人手,雜事兒都不必我和荷荷親自動手了,我也榮升為風和殿的掌事大太監,荷荷成了荷姑姑。

什麼叫雞犬升天啊!

我每天就拿著拂塵走來走去耍威風就行。

哦,還有跟小衛子他們一起商量東廠的事兒。

這事兒目前只能悄悄辦,不過元洵是知道的,我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,努力塑造一個不爭不搶,無辜無助的六皇子形象。

老四和老九警惕了元洵好一陣子後,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必要。

雖然指婚了兩個得力的妻家,可是目前絲毫沒有成婚的跡象,仿佛真的是老皇帝一時的心血來潮,而且元洵干點宗室內的雞毛蒜皮就乾得挺開心的。

於是他們的重點又放到了對方身上。

我與元洵整日埋首皇家族譜,但是那密密麻麻的字兒我看了就頭暈,實在是厭煩疲倦,忍不住就拉住元洵打牌。

我將每個人的名字寫在裁好的紙上,「我出一個德太妃。」

元洵沉思,推出一張紙,「平西長公主。」

我笑道:「我出一個太后娘娘。」

元洵淡淡道:「福華大郡主。」太后的小女兒,眼珠子一樣的疼愛。

人與人之間,也是有相生相剋的,且往往與地位還不一定成正比。

牌兒玩得上頭,元洵連御書房都不去了。

謝清涼上門找過幾次,我還沒忘記上次我兩的不歡而散,怪腔怪調道:「這麼點小事怎麼能讓小謝大人親自上門?」

謝清涼傲慢地揚著頭,卻瞪我,「你離我這麼遠作什麼?」

我一甩拂塵,「咱家身上有味道,怕熏著小謝大人。」

謝清涼高貴的頭顱微微低垂,「誰說的?你的味道——」

我陰陽怪氣地打斷他,「是是是,咱家身上味道不好聞,謝小爺還要說幾次才罷休?奴才這就退下,讓其他好的來服侍您。」

說完,我就要退下。

謝清涼一把抓住我的手。

我莫名其妙,「小謝大人有何指教?」

他突然前言不搭後語,「你的手確實細。」

不知道什麼時候起,不止元洵,連謝清涼都比我高大了許多,不過沒關係,吃我一記清灰大拂塵!

謝清涼後退兩步,捂住鼻子,「那顧聞山第一次見你,便對你動手動腳,你可是六殿下身邊的貼身太監,真是不成體統!」

如果謝清涼說一句不成體統我就能得一兩銀子,我大約已經是滿宮裡最富有的人了。

16

梅大人是個痴情種子,小衛跟我感嘆。

我倆喝著進貢給老皇帝的明前茶,一面聊探究這個人物。

這個年歲了也仍舊不娶妻,只一門心思為陳貴妃的八皇子張羅。

我嫻熟地將茶蓋停留在杯檐上,享受明前茶清新淡雅的嫩香,「真愛是真愛,可青樓楚館也沒見他少去,家裡的庶子庶女也不少了,估計陳貴妃那邊也給了不少好處,到底是真愛還是利用,誰說得清呢?」

小衛思索,「我讓風四去查查?」

風四就是那個覺得我是天閹的蠢貨。

我點點頭,「最近八皇子風頭很盛,他身邊的那幾個太監的態度也搖搖擺擺的,我就不喜歡這種奴才,還真的為主子著想起來了。」

小衛覷眼看我,我瞪他,「你看我做什麼?」

我抿了一口茶,「若元洵登基,我有把握讓東廠成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構。」

小衛瞪眼,「當真?」

我笑,「自然。誰扶了他上去,那就是天大的恩情,這恩,我們東廠要定了。」

小衛遲疑,「如果他事後卸磨殺驢呢?」

我珍惜地喝完最後一口茶水,「那你還有什麼別的方法,說來聽聽?潑天的富貴哪有不玩命的?你膽子小,那就繼續當內務府的太監頭子也蠻好。」

小衛思索半晌,我也不說話,只續水喝二泡的茶。

等我第三泡的時候,小衛下定了決心,「成!咱家就信你一回!」

我笑,用沒甚滋味的三泡茶敬他,「梅大人那兒的事兒,勞你多盯著些。」

他點頭應允。

晚上我給元洵守夜,細細地把這些事兒跟他順了一遍,他擰眉,「八弟的河汛治得好,在父皇面前得了好些誇獎。」

我冷笑,「川平縣就是那梅斗山之前外放的地方,究竟治得如何,還是等咱們的人去看看再說。」

我斜倚在床邊,坐在腳凳上,曲起一隻腿。

就算現在已經有了使不完的奴才,元洵仍然只要我或者荷荷給她守夜。

我兩守夜是不用去門外的,就在內室軟榻上睡下就行,還有自己專用的鋪蓋。

元洵將毯子蓋在我身上,「衛公公怎麼說?」

我笑嘻嘻,「他自然是要跟隨主子的,只是到時候主子可別虧待了他。」

元洵淡淡道,「那你呢?就不怕我虧待你了?」

我仰頭,看著他笑,「主子會虧待我嗎?」

他從床上彎下腰,幾乎與我額頭相觸,「永不相負。」

他的呼吸清晰可聞,讓我想起那日我被打後,他在房內陪著我入睡。

我輕聲感嘆,「主子,你真好。奴才一定為陛下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」

元洵突然面無表情,「睏了,睡吧。」

我殷勤地給他蓋好被子,內心琢磨是不是還是給他找個侍妾。

17

顧霖霖說想見謝夢瑤一面,這事兒我只能去御書房找謝清涼。

鑒於我倆之前又又又一次不歡而散,我已經做好了謝清涼要晾我兩個時辰的準備。

沒料到他立刻就讓我進去了。

我躬身,「給小謝大人請安,奴才今日過來,實在是有一個不情之請。」

謝清涼矜貴地起身,「如今六皇子是皇帝眼前的紅人,徐公公又是六殿下的心腹,在宮內都能橫著走,還有什麼事能用得上小臣的?」

我笑,「這話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有什麼能耐啊,這事兒啊,非要找小謝大人才行呢。」

他臉上好像閃過一絲笑意,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「何事?說來聽聽。」

我順手替他收拾了一下隨意亂扔的紙張,「顧小姐傾慕謝大姑娘的才華,想要拜會一番,卻不知道謝大姑娘意下如何?」

謝清涼遲疑,「為何不向謝家上拜帖?」

我解釋,「顧小姐不願束縛,想先私下一見。」

謝清涼皺眉,「這不太符合規矩。」

我殷勤道:「她們女孩兒家私底下更好說話嘛。其實雪梅山莊那兒正巧牡丹花開,您就當是陪大小姐去賞花。」

謝清涼思忖半晌,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:「你也同去?」

我莫名其妙,「奴才去幹什麼?」

他理直氣壯,「若無徐公公在場,六殿下難道不會心生不安?只要徐公公去,我倒是可以與我姐姐商量一下。」

他腦子有病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,所以我立刻笑著敷衍,「是、是,既然小謝大人發話了,奴才一定去。」

反正請個安就走。

謝清涼露出滿意的笑,半真半假,「其實你若是想出宮,我倒是可以替你向六殿下討個恩典。」

「討什麼恩典?」

元洵的聲音淡淡地從身後傳來,「我竟然不知道,阿淵你還有事要託付清涼。」

我立刻撇清,「主子誤會,奴才是來替顧小姐傳話的。」

元洵還是眉眼平靜,「她有什麼事情要勞煩你來傳話?到底誰是你主子?」

我立刻作勢討饒,「主子饒命!」

謝清涼冷笑,「是替顧小姐傳話,還是替顧聞山傳話?六殿下可知他們二人一見如故,快好成一個人了。」

不是,謝清涼你不止有病,還真的是有大病!

不過元洵絲毫不見惱怒,「阿淵是我的奴才,他的事,我自然事事心知肚明。」

我賠笑,「奴才不敢隱瞞分毫!」

我趕緊補充,「顧小姐想在雪梅山莊設宴,拜會謝大姑娘,奴才不過傳個話,決不會私自前往。」

元洵示意我起身,「無妨,你若想去就去吧。」

見我詫異,他微微一笑,「我也去。」

哦,原來是想見老婆呀。

18

賞牡丹那日,天氣極好。

我們三方相會在棲梧亭里,互相行了禮,認了人,我前前後後忙著又是張羅清場,又是布置飲食。

他們在亭子裡談天,我在外頭守著。

一個小太監過來,低聲,「徐公公,咱派到川平縣的人回來了。」

我點點頭,「叫他一會兒再來見我。」

我還想吩咐幾句,卻看見元洵正在招手,便趕緊上前。

「主子,怎麼了?」

元洵笑,「無事,這裡沒有外人,你也不必在外頭守著,進來坐吧。」

我受寵若驚,「謝主子大恩!不過奴才伺候您伺候慣了,還是站這兒吧。」

謝清涼冷哼,「平日裡也不見你多規矩,今兒倒是講究起來了。」

顧聞山已經顛顛地搬來一張圓凳,「阿淵,你坐呀。」

我趕緊按住他的手,「小將軍莫要折煞奴才了!」

他順勢就要拉我坐下,謝清涼的扇子突然橫插一道,整個手臂隔在我與顧小將軍之間,「拉拉扯扯,成何體統!」

我趁機推搡他,「小謝大人快請坐好,奴才給您泡茶去。」

謝清涼巍然不動,元洵冷不丁地問,「阿淵,我今日要喝的碧峰呢?」

顧霖霖美滋滋地探頭,「徐公公,你不是說今日給我帶鮮花餅嗎?」

顧聞山委屈,「只有霖霖有嗎?」

好好好,大家亂成一鍋粥,趁熱喝了吧!

還好謝大姑娘是個好人,「徐公公,可否為我摘一朵牡丹?」

我立刻猶如游魚一般鑽出人群,向謝大姑娘感恩戴德地行禮,「奴才這就去!」

我後退兩步,「奴才早已準備好茶水和點心,各位請慢用。」

機靈的小太監魚貫而上,元洵要喝的碧峰、謝清涼喜歡的廬山紫筍、顧家兄妹的鮮花餅,一應俱全。

我一腳踩在泥地里,去給謝大姑娘摘最美的那朵牡丹。

順便聽小太監在我耳邊輕聲回報,川平縣的河汛治理並非如八皇子宣稱的那樣成功,簡直是一塌糊塗。

千里良田被淹沒,今年的收成是不必指望了,災民甚至跑到了隔壁的慶元縣。

不過川平縣的縣令是梅斗山一手提拔的,若還想混下去,就不可能說八皇子的不好。

我信手摺下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,微微一笑,「平西長公主的新駙馬,好像是言官出身?」

小太監點頭,「是。」

我笑,「那就勞煩你,再去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一說。」

元洵一手促成了長公主和新駙馬駙馬的婚事,這點小忙,他們會幫的。

我捧著一瓶牡丹回亭子,謝夢瑤正羨艷地看著顧霖霖,「聽說妹妹在西疆長大,騎術精湛,頗有顧老將軍的風範。」

顧霖霖的臉上浮現出難以遏制的惆悵,「我本以為我長大了,就能和哥哥一起,替我爹分擔軍中的事情了,沒想到我竟然回京了,我不是說我不願意嫁給你啊,六殿下,只是我從小在西疆長大,我——」

她飛快地搖了搖頭,像是要甩開那些煩惱的思緒。

元洵安慰她,「顧小姐巾幗不讓鬚眉——」

但可能是顧霖霖煩惱太大了,新買的玉釵子被她甩飛出去,在地上摔了個粉碎。

一時間大家都有點沉默。

不要緊,諂媚是咱家的拿手本事。

「落地開花,富貴榮華,這是好意頭啊!」

我將牡丹花獻上,身後元洵的好似動了動,可等我轉過頭的時候,他只是對我微微一笑。

19

謝夢瑤很溫柔地看著我,還給我打賞,「勞煩徐公公了。」

謝夢瑤微微一笑,「自古忠臣輔君,多歷艱難,徐公公秉忠貞之志,忍辱負重,自古忠臣不乏,而徐公公之誠貫日月,義薄雲天,實非常人可及。」

謝夢瑤大約是在誇我。

但我不確定。

我沒聽懂,而且我看大家的表情,顧家兄妹也沒懂。

不過顧小將軍比較瓜,他直接問了,「啥?」

謝夢瑤臉上浮現出些緋紅,「我是說,徐公公一直跟在六殿下身邊,忠心可嘉。」

顧家兄妹恍然大悟,我趕緊行禮,「這都是奴才應盡的本分。」

謝夢瑤果然是才女,到時候她跟元洵成婚了,一定很有得聊。

謝夢瑤繼續,「聽聞徐公公年少入宮,可還有家人在宮外?倒是可以向殿下求個恩典,接了家人到宮外團聚。」

元洵的聲音突兀地變得冷硬,「阿淵的事情,不勞外人費心。」

我垂頭,「多謝謝小姐一片苦心,只是我家人都死絕了。」

我轉頭,聲情並茂,「主子,奴才只能依靠您了。」

元洵的臉色由陰轉晴,「你我情誼深厚,早已超越主僕之情。」

我總覺得那些話不是謝夢瑤自己想說的,於是我又覷眼看向謝清涼。

他心虛地撇過頭去。

我就知道是他的主意!他一定是那日被我和顧小將軍刺激到,害怕日後我會對謝夢瑤不利,所以想對我下手!

我要鯊了謝清涼!

但是謝夢瑤也有點怪。

賞完亂糟糟的花回來,我立刻讓底下的也查查謝夢瑤,結果得知了一個驚天大八卦。

原來謝夢瑤是有心上人的。

我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元洵。

他忙著處理政務,頭也不抬,「我知道。」

我大驚失色,「你怎麼會知道!」

他這才似笑非笑地抬頭看我,「她自己說的。」

我半天沒回過神,現在的世道是這樣的嗎?

京中的貴女們原來已經這樣開放大膽了?我剛想說謝夢瑤怎麼這麼不守婦道,突然又意識到這話著實可笑。

元洵還一次娶兩個老婆呢。

而且難道我很守婦道嗎?我只是裝男人,可別變成真男人啊!

我明明沒有那根東西,剛剛那一瞬間卻好像被那根東西附身了,謝大姑娘明明坦蕩正直,實乃女性之楷模!

於是我問:「那她心上人誰啊?」

元洵很誠實,「不知道。」

一點挖掘能力都沒有,我感覺他要在東廠干,著實沒什麼前途。

看來選對賽道還是很重要的,元洵也就當太子還可以。

平西長公主的駙馬一本密折,八皇子立刻從雲端落入泥地。

老皇帝大發雷霆,倒不是光因為治水沒治好,而是為了虛名對受苦的百姓視而不見。

連丁點的仁慈都沒有,別說太子,當個縣令都不合格。

元洵感慨,「饑寒交迫之苦,兒臣感同身受。」

一句話勾起老皇帝的愧疚,這事兒又交給了元洵。

別看表面上是給八皇子收拾爛攤子,實際上卻是個收攏民心、拋頭露臉的好機會。

梅斗山不甘心,試圖讓八皇子分一分元洵的功勞,被我攔住了。

隔日梅大人下朝的時候,馬突然受了驚,把梅大人摔了個鼻青臉腫。

其實也不難,不過是在馬廄伺候的小太監悄悄在梅大人的馬鞍下放了一根針罷了。

我跟小衛找了個好位置,一起欣賞了這一精彩場景。

20

八皇子安分下來了,三皇子又開始跳。

其實論聰明機智,三皇子是排不上號的,但是他勝在是皇后娘娘的親兒子,占了個嫡字。

挺逗的。

老皇帝自己都不是太后肚子裡出來的,也就皇后自己還當回事。

但是皇后的母家又確實十分有權勢,出過好幾個將軍,好幾個皇后,跟皇朝的血脈牢牢綁定在一起,且小弟眾多,在朝堂上很有一種一呼百應的姿態。

根深葉大,不好弄。

我還是想催促元洵趕緊結婚,把跟謝家和顧家的關係都穩固下來。

還沒等我想好再怎麼勸,顧聞山來跟我辭行了。

「西疆那兒有些不好了,我得早點回去幫我阿爹。」他撓撓頭,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我跟皇帝求一求,把你帶走,好不好?」

我十分感動他的心意,然後讓他趕緊走。

東廠乾得如火如荼的,我這個時候走我傻啊,到時候好處都讓小衛得了。

我再三承諾會照顧顧霖霖,顧聞山一步三回頭。

元洵送了他一匹千里馬,讓他趕緊出發。

不過他剛走出門又跑了回來,塞了一個小木盒給我,「那日你挑的,留個紀念。」

我打開一瞧,盒子裡是那日陪顧霖霖選首飾的時候,我隨手挑的金簪子。

元洵的聲音在我身後陰沉沉地響起,「他送你這個是什麼意思?」

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,言簡意賅,「向我行賄呢。」

看元洵不解,我解釋,「以後謝夢瑤和顧霖霖要是鬥起來,為了這金簪子我也得幫顧霖霖。」

元洵沉默,「你缺錢嗎?」

我不缺錢,我現在跟荷荷玩猜拳,用的都是實心的金銀餜子。

我們荷荷現在也是小富婆了,輸錢不心疼的。

不過每次我勾勾她的鼻子,就把錢又還給她了。

我就是想跟願意輸給我的人一起玩。

顧小將軍跟我猜拳的時候,也輸給我挺多錢的。

我大樂,「到時候主子成婚,我還能從小謝大人那兒敲一筆。」

元洵嘆氣,「好了好了。」

他每次都不樂意我催。

不過很快,催他的人就不止我了,還有顧霖霖。

她催得十分迫切,恨不得第二日就當上六皇子妃。

但顧霖霖要嫁進來,謝夢瑤就必須也得嫁。

於是謝夢瑤和顧霖霖幾乎是前後腳的轎子進的風和殿,顧霖霖簡直想拍馬就沖,不過被我按住了。

顧聞山不在,我就替他籌備顧霖霖出嫁的事情,也算對得起他請我喝的酒,輸給我的錢,幫我懟的謝清涼。

跪完祖宗後,按著老皇帝的旨意,元洵得先去謝夢瑤那兒,我就來顧霖霖這邊。

顧霖霖沒等元洵,直接自己掀了蓋頭,把其他人都趕走了。

她緊緊握住我的手,「徐公公,多謝你出的主意。」

21

顧小將軍回了西疆,時不時還會給我寄信。

從他的書信里我大約也能知道西疆並不是很好。

從前顧霖霖和顧聞山是顧老將軍的左右手,如今顧霖霖嫁到京里,西疆軍難免有些不適應。

顧霖霖也不適應,顧府院子整個被她剷平,弄成了一個小演武場,每天上演全武行。

之前顧聞山走了之後她就有點蔫吧,我不忍心,讓元洵帶顧霖霖去打個獵放放風。

沒看她都快萎了。

只不過半路橫插進一個謝清涼,硬是要扯著謝夢瑤一起去,估計他是怕元洵和顧霖霖培養感情太成功,到時候謝夢瑤吃虧。

不過謝夢瑤根本不喜歡出門,她只喜歡讀書寫字。

打獵讓她痛苦,馬的味道讓她難以忍受,生剝狐狸皮更讓她幾欲作嘔。

我一邊給她扇扇子,一邊拿了點野薄荷給她祛味。

這帶血的狐狸皮還說要送給謝夢瑤,我看她都快做噩夢了。

不過顧霖霖有機會能騎馬狂奔,終於開心了,要送狐狸皮給謝夢瑤的人就是她。

在謝夢瑤斬釘截鐵地拒絕後,顧霖霖大方地轉送給了我。

不過元洵說他想要狐狸,用他射下來的紫貂皮跟我換。

我大樂,紫貂皮比狐狸皮貴呢,不換才是傻子!

顧霖霖玩爽了,不過顧聞山就不太爽了。

顧將軍連發三道急訊,說西疆有點扛不住了。

大臣們議論紛紛,彭將軍太老了,而且人家是打山地出身的,打不了草原。

陳將軍年齡適合,但是北邊也不能缺人啊。

說來說去,就恨顧老將軍老得太快了,怎麼不多年輕幾歲?

皇帝想聽聽皇子們的看法,元洵跟我商量了半天,最後結論是,讓顧霖霖回去得了。

她生於西疆,長於軍營,對西夷蠻子,對西疆軍,沒有人比她更了解。

但是顧霖霖就這樣大喇喇的回去肯定是不行的。

且不說群臣如何能允許女子帶兵,他們還說,顧霖霖一個黃花大閨女,混在男人堆里算什麼事兒。

可見他們是沒挨過顧霖霖的打,那拳頭跟沙包一樣大。

不過這事兒好解決,我跟顧霖霖說,趕緊嫁給元洵,用皇子妃的身份回去,勉強還能說得通。

只要回去了,帶不帶兵還不是你爹和你哥說了算的,要那虛名幹什麼,老皇帝他就是封一個皇后做將軍,那也不中用。

顧霖霖當天就單槍匹馬闖進元洵的書房,「快快快,咱們快成親吧!」

22

老皇帝終究還是封了彭將軍的兒子彭長青做將軍。

這夯貨是個軍師型的將軍,出主意分析戰況頭頭是道,但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。

不過老皇帝也同意了顧霖霖「回西疆探親」。

我和謝夢瑤去送她,她一身合身的寒光鐵甲,英姿颯颯,這套盔甲是顧老將軍請人特別為她量身定做的,靈活而堅固。

她穿上盔甲,我好像才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顧霖霖。

臨別時,她鄭重地向我的方向拜下去。

「多謝,也替我多謝六殿下。」

我只說,「平安。」

謝夢瑤在顧霖霖的裡衣內繡了保佑她的佛經,又給她帶了許多的藥品補給,「你一定用不上,只給別人用吧。」

顧霖霖的馬揚起一道箭一樣的煙塵,射向西疆。

她先回去,彭長青在京中處理其他所有的流程和文書,包括籌糧徵兵等等。

我冷眼看著,這個彭長青倒是還算靠譜老實。

他要是敢給顧霖霖使陰招,第二天就包摔斷脖子。

我現在手段也越來越嫻熟了,彭長青可不是第一個被我威脅的人。

如今我在宮裡,人人都要尊稱我一聲徐公公,就連陳貴妃也要躲著我走。

不過今天我是故意遇見她的。

「娘娘這是去哪兒呢?」

我抱著拂塵笑嘻嘻地站在陳貴妃轎輦前,「娘娘是去探望八皇子嗎?奴才才打從那邊來呢,嘖嘖嘖,奴才看了都心酸。」

陳貴妃臉色大變,「你——徐公公何處此言?」

我長嘆一口氣,「也不知怎麼回事,八皇子昨日突然就病倒了,高燒不退,渾身都是紅疹子,如今臉上都撓得一道一道的,看著奴才都怕,莫不是什麼——瘟疫吧?」

「你住嘴!」陳貴妃疾言厲色,「我兒只是偶感風寒,什麼瘟疫不瘟疫的!來人!把他——」

她身邊的侍女恐懼地低聲道,「主子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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