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——不僅如此,當年拿了三百萬,我還要假死銷戶跑路,現在想想,那時的我太傻了。
「你是頂級豪門傅家的太子爺,我救你一命,拿三千萬都不為過。」
傅西津猛地抱起我。
低頭就堵住我的嘴。
一手扯下領帶捆住我的雙手。
唇也逐漸下移到我的鎖骨上。
我躲不了,索性就不躲了。
「要睡嗎?來啊,我怕什麼,反正我連你瞎的時候都睡了,現在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,我睡了豈非賺了?」
傅西津被我氣得不輕。
俯身就想把我壓在那張一百塊的小床上。
然後他想到了什麼,又抱著我走了出去。
10
我被傅西津帶到了一處別墅。
他把我從車上抱下來,進別墅時,他蹲下為我換上保暖的棉拖鞋。
下一秒,他又站起身強吻我。
趁他親我脖子的間隙,我又故意氣他:
「為什麼不在廉租房?傅總是覺得那裡髒,已經配不上你了嗎?」
傅西津的唇上動作頓了頓:「你有鼻炎,那裡的被子很久沒換過了,灰大。」
我愣了愣。
但幾秒就恢復如常。
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施捨一點溫暖,就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小女孩。
因為當內心不再貧瘠後,會發現那些溫暖都可以自己給自己。
想著,我就打了一個噴嚏。
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,弄到了傅西津的手背上。
他卻毫不嫌棄的樣子,立即起身抽紙,為我擦拭。
他從冰箱裡取來鼻炎噴霧。
又泡了杯熱的紅棗花茶遞給我。
準備得這麼齊全,看來這裡有女人居住?
我皮笑肉不笑:「傅總真貼心,你也會這樣照顧宋小姐嗎?」
「我為什麼要照顧她?我跟她又沒關係。」
「要結婚了也沒關係嗎?你們京圈玩得真花。」
「我不會和她結婚。我們所謂的婚約只是兒時長輩隨口說說的。」
「結婚請帖都發了,說這些?傅西津,你有一句真話嗎?」
傅西津抬頭看我,眼神透著一抹緊張:
「林央央,如果我說,我想和你結婚……」
11
「不可能。」
我打斷他:「傅西津,你覺得我們走到這一步,我還會嫁給你嗎?」
傅西津的喉結滾動了幾下:「我說什麼,你都不會信了是嗎?」
「是,從我知道你是在裝失憶騙我,傅西津,我就不想再相信你了。
「我們早就是陌生人了,你走你的少爺路,我做我的音樂夢,我們不會有任何交集。」
我始終心平氣和,帶笑和他說話。
傅西津沒說話。
剛才吻我時的囂張霸道氣焰,一下子就蔫了。
他低著頭,凌厲英俊的眉眼也變得溫順。
半跪著蹲在我的面前。
捏著我擦過鼻涕的紙巾的大手,指骨分明,輕微顫抖著。
又是這副大狗狗的模樣。
我視而不見。
半晌,傅西津沙啞地開口:「央央,我的婚禮,你會來嗎?」
「不會。」
我想也不想就拒絕。
「我希望你在……你來參加我的婚禮,我把眾樂一年一個的簽約名額給你,好不好,央央?」
他低啞的嗓音像是帶著一抹哀求。
我懶得去細究,一秒答應:「好啊。」
眾樂是娛樂圈頂級的唱片公司。
這麼百年難遇的名額,我這種沒背景的新人,擠破頭皮都爭不來。
他白送,為什麼不要?
「那一言為定。
「央央,你一定要來。」
12
傅西津驅車把我送回了公寓。
臨走前還強調我一定要去婚禮。
我搞不懂這位少爺有什麼怪癖,結婚時喜歡前女友在場?
想不通,也懶得去想。
我回到公寓時,發現門口站著一個我不想見到的人。
宋知瑤。
她冷冷地看著我:「林小姐,我沒想到你還敢回來。
「你以為你引誘西津認出你,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?」
其實,從傅西津今晚的表現里,我大概猜到了故事的全貌。
——是宋知瑤騙了他。
所以傅西津認為,我是為了多拿一點錢,無情地丟下他走了。
但我們既然互相不信任,就不能怪任何人。
我笑眯眯地說:「宋小姐,你是想封殺我嗎?你大概不知道,當年我們的對話,我都有錄音。」
我錄了,我裝的。
當年的我那麼傻白甜,哪有那麼多手段。
可宋知瑤顯然被我唬住了。
顯然,傅西津是她的軟肋。
哎,這姑娘比以前的我還戀愛腦呢。
可這幾年的經歷也告訴我,越是忍讓,對方越會得寸進尺。
宋知瑤被我懟得無話可說。
臨走前,她可能是覺得輸了,忍不住回頭說:
「我和西津要辦婚禮了,就在下個月月初。」
「我知道啊。」我沖她揮揮手,「他跟我住的時候還是個處呢,我已經把他調教得很好了,功夫一流,祝你新婚夜愉快。」
我砰的一聲關上門。
舒服了。
當年宋知瑤來找我,羞辱我,這事其實在我的心裡已經過去了。
但她踢桌子,導致媽媽的相框掉下來摔碎了。
這個仇現在總算報了。
13
簽約了眾樂後,我一下子忙碌了起來。
要不是經紀人提醒,我都差點忘了傅西津的婚禮。
婚禮當天,我如約參加。
卻沒想到我會成為主角。
婚禮請帖要當天現場撕開,當入場身份證的。
可上面寫的新郎名字是「傅西津」,新娘的名字卻是——「林央央」!
所有賓客都極其震驚。
宋知瑤哭花了妝,但於事無補。
這事迅速衝上熱搜,霸榜前五。
#傅西津林央央#
#傅西津的新娘到底是誰#
#宋知瑤假新娘#
#林央央太子爺的黑月光#
#林央央假死總裁文照進現實#
傅西津穿著新郎禮服上了台,面對著全部媒體,將當年的事說了一遍。
他說,都是他的錯,他不告訴我他的身份,其實是因為傅氏動盪,想保護我。
他說,他從來沒有承諾過宋知瑤和宋家什麼,婚禮是他一手操辦的,從始至終,他都是說他要結婚了,他沒說過新娘是誰。
他還說,他了解宋知瑤的脾氣,知道她找了人要黑我是小三,一旦我火了,會被潑一輩子的髒水,到時候即便澄清了,傷害也抹不掉,所以他要將這陰謀扼殺在搖籃里。
最後,傅西津走到全程呆愣的我的面前。
單膝下跪,舉起戒指,向我求婚。
我當然是——
拒絕了。
14
拒絕傅西津的求婚後。
我火了。
一瞬間,我成了全網的白月光。
【原來撿到的男人也有好的啊!活久見。】
【終於不是撿到渣男了!傅太子爺我還可以接受。】
【還是渣,欺騙就是渣!哼,央央美女給我狠狠地虐他,虐死他!】
我倒是沒空虐傅西津。
我趁著這史無前例的熱度,出了我的新專輯。
這張專輯我打磨了三年,反響很好。
我登上了各大音樂平台的榜首。
我的事業一路狂飆,在一年內拿了獎,火遍大街小巷。
我有了很多粉絲。
其中最大的粉頭子,是——傅西津。
求婚失敗後,他開始追我。
太子爺追人也轟轟烈烈。
我去領獎,他用十幾輛豪車為我開道;
不管我去哪裡出席活動,他都會準時出現;
只要是我代言的產品,他砸錢買下來免費抽獎送給我的粉絲們;
我生日,他買下整個京市的大樓燈光牆為我慶生……
#太子爺今天追妻成功了嗎?#成了微博常駐話題,天天都有人打卡。
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,但傅西津還要這麼做,我也不再做回應。
我努力經營自己的事業。
我片刻不敢停歇,生怕停下來就無法再前進。
我是從更遠的起點跑出來的人,所以,我要比別人跑得更快。
晚上,我從舉辦活動的酒店走出來,迎面有輛麵包車開過來。
直直地就朝我撞過來。
我穿著高跟鞋,閃避不及。
下一秒,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身後。
抱著我飛撲向前。
我和傅西津一起摔倒在地。
只不過他是背部著地,我被他嚴實地保護在懷裡,沒有磕碰到。
周圍亂成一團。
在醫院檢查過後,我沒有受傷。
傅西津摔傷了骨頭,需要臥床休息。
肇事者已經抓到,是我的對家公司派來的。
傅西津被迫住了幾天醫院。
經紀人蔡姐旁敲側擊地讓我去看看傅西津。
我沒回應,低頭看著手裡的一把鑰匙。
15
這把鑰匙,是傅西津飛撲向我時,從西裝里掉出來的。
也是我川南老家土房子的鑰匙。
當初媽媽去世後,我沒錢在京市買墓地,就把她的骨灰帶回了老家安葬。
當初假死離開時,我因匆忙而忘記把鑰匙帶走。
傅西津怎麼會有這把鑰匙?
我買了機票,立即飛往川南。
來到土房子門前,打開門。
撲面而來的不是灰塵,是清新的空氣。
屋內被打掃得乾乾淨淨。
媽媽的照片被掛在紅木桌上的正中央,周圍擺滿了貢品,都是新鮮的。
我走過去,在蒲團上跪下。
香灰爐旁放滿了信封。
我拿起其中一封,下方寫的時間是五年前。
就是傅西津剛復明卻瞞著我的時候。
【我最愛的老婆央央:
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,我已經離開了我們的家,但這只是短暫的。
你放心,我們在媽的靈前拜過天地了,也入過洞房了,你是我傅西津這輩子唯一的媳婦兒,這點永遠不會改變。
首先,我要鄭重地向老婆再次自我介紹一下:
我本姓傅,名西津,是京城首富傅家的長子,傅金集團的繼承人,身高188.89cm,身份帳號是1101XXXXXXX……
相遇時欺騙了你,是我迫不得已,老婆,你一定要認真地看完信,給老公一個解釋的機會,當年,你在小巷子遇到的我,其實……】
我離開老家的土房子前,隔壁的張奶奶叫住了我:
「是央央嗎?」
「奶奶好,好久不見了,您的身體還好嗎?」
「好得很嘞。你怎麼一個人?老公沒一起帶來嗎?你們生娃娃了不?男娃女娃呀?」
「老公?我沒結婚呀。」
「不對,你騙我老婆子,你老公每年都來給你媽掃墓的呀,一年不止三節,大大小小的節日都來,每次都帶好多東西,還分給我們鄰居嘞,說我們小時候肯定照顧過你。」
我愣住了。
傅西津……每年都來給我媽媽掃墓?
「央央,你這老公找得不錯,長得帥氣嘞,看起來是有錢人,但不嫌髒,你家這個土房子他也住得下去。
「去年過年,我看到他在,我還去給他送烤地瓜,結果聽到他一個人在房間裡偷偷哭嘞,還喊你的名字,說他好想你,問你什麼時候回來。
「哦哦,還有,前年吧,村口王大媽跟他說你已經死咯,他氣得呀,還踢翻了村口那個破柵欄,說你絕對不會死,說他不會信的,說他會等,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。
「呵呵,這小伙子有福氣,還真把你盼回來咯。
「喏,看到沒?現在咱們村口所有柵欄都是全新的,據說好幾萬呢,你老公讓人來裝的,裝完每家每戶還都送了米麵油肉,說如果你回來了,千萬別告訴你他踢柵欄的事……哎呀呀,我怎麼告訴你了!」
我:「……」
嗯,人傻錢多,鑑定完畢。
16
我帶著所有的信,連夜飛回了京市。
我滿身風雨地去到病房時,傅西津正在喝粥。
他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來找他。
見到我出現時,他猛地從病床上起身,碗都打翻了。
粥撒在身上,他顧不得擦就走向我。
一雙眼睛緊盯著我,腿又不小心磕到椅子上。
秘書在他的身後小聲說:「傅總,您慢點,林小姐是自己來的,肯定不會跑的……」
我的視線挪到他吊起的手臂上,立即喝道:「手還沒好,別亂動。」
我扶著他坐下。
他近距離地盯著我,眼裡的驚喜都快溢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