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津雙目失明時,我把他撿回了家。
他喜歡咬著我的耳朵,說他是我的乖狗。
還喜歡在黑夜裡用雙手一遍遍地丈量我的身體,說要摸出我的模樣。
後來他復明了,他竟是失蹤的傅氏太子爺,早有白月光。
趁他還沒見過我的臉,我留下一紙死亡證明,消失無蹤。
躲了五年,聽聞他新婚,我才敢再次現身。
可飛機才降落,機場就被大批黑衣保鏢包圍。
傅西津拿著定製的婚紗,笑容溫柔卻偏執。
「未婚妻,五年前量的尺寸不准。」
「乖,現在,我重摸一遍。」
01
我被經紀人拉到包廂門口,卻僵著不敢進去。
因為傅氏太子爺傅西津就坐在裡面。
虛掩的門內,我聽見有人恭維:
「傅總,聽聞當年您出事失蹤,還失明過?想必那段時間應該很辛苦。」
傅西津哂笑了聲:
「辛苦談不上,有人貼身照顧,比現在活得還輕鬆。」
「應該就是您的未婚妻吧?那可真是患難之情。恭喜,有情人終成眷屬……」
「不是。」
傅西津卻打斷了他,嗓音疏淡。
「她就在這裡。」
我一驚,猛地抬起頭。
卻從門縫中看見,傅西津抬手指了指這片土地。
「安葬在這裡。」
哦,對。
我已經「死」了。
五年前,我的那張死亡證明,是傅西津親筆簽字確認的。
身邊的經紀人也在聽牆角,小聲道:
「那女人也是倒霉,要是沒死,估計現在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……」
我笑笑:「不可能。」
經紀人不贊同:「你為什麼這麼篤定?」
「能讓太子爺同意貼身照顧,肯定手段過人啊,那女人的勾引技術絕對一流!」
我垂眸,遮住眼底的心虛。
有時候我都分不清,當年我和傅西津的第一次,到底是誰勾引了誰?
那時他雙目失明,聽力變得異常敏銳。
我只是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句話,他卻覺得聲音猶如轟炸,顱內高潮。
我當時可單純了,好奇地問他:「到底什麼是高潮?」
他一邊解釋,一邊伸手摸向我的心臟。
卻不小心摸到心臟的下方,頓時連脖頸處的青筋都硬了。
我見他渾身都硬得不動了,還以為他要死了,哭著撲過去,要給他做人工呼吸。
他反手抱住我,以唇堵住我的唇……
我正陷入回憶中,服務員推著車突然撞到我。
我本能地「啊」了一聲。
包廂虛掩的門也被撞開。
正對著門的座位上,傅西津驀地抬起眼,朝我看了過來。
02
我和傅西津四目相對。
那一剎那,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,連轉身的動作都做不了。
但也不過幾秒。
感謝這五年的社會捶打,讓我練就了一臉假笑。
說來好笑,儘管我和傅西津同床共枕了兩年。
他那雙手撫過我的臉和身體的次數,比我自己的手都多。
可對他而言,我就只是一個他連臉都沒見過的……早死鬼。
睡過又如何,眼睛都沒看見過的人,又怎麼可能認得出?
如我所料,傅西津並沒有認出我。
酒杯相碰時,他的眼神深邃卻冷淡。
落在我的身上時,讓我無端神經發麻。
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。
那是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,我在醫院永遠地失去了媽媽。
痛哭著回家的路上,我在小巷子裡被絆倒。
傅西津渾身濕透地靠在牆邊,奄奄一息,狼狽不堪。
微弱的路燈下,他的側臉傷痕累累,但那張臉仍是好看得讓人屏息。
一雙漆黑的眼眸在滴血,可眼神卻透露出冷寂與狠戾。
我怕了,想跑。
但我想到了媽媽。
媽媽躺在病床上那麼痛,如果有人能救救她……
最終,我帶著傅西津回到破舊的廉租房,拿出所有的積蓄救治他。
那時的我沒有學識,過於困苦,所以分辨不出他身上的衣物是多麼昂貴,誤以為他和我一樣無家可歸。
我甚至想,肯定是媽媽在天之靈心疼我,怕我孤單,讓我遇到了他。
我以為我又擁有了家人,又有了牽掛。
忽然,一旁的經紀人捏捏我的手背:
「在想什麼呢?嘴角還帶笑?」
我回過神來,嘴角的笑變得僵硬。
經紀人見我這反應,忽然道:
「央央,你不會是看上傅西津了吧?我可告訴你,他出了名的不近女色,試圖勾搭他的,下場都很慘。
「據說他的未婚妻是他的青梅,京圈小公主,他們的感情很深。
「你可別被他迷住了,這種人不是你能高攀的,一不小心就得罪了。」
得罪?呃,可是……
當初決定離開傅西津的時候,我把他綁在一百塊錢一張的床上。
狠狠地騎了三個小時。
順便告訴他,我這兩年只是孤獨,養著他就當玩玩。
現在有個有錢的大金主看上我要包我,我不要他了。
傅西津當時青筋迸現,嘶啞著吼道:
「林央央,你他媽別被老子抓到,老子騎到你哭啞!」
估計對這位祖宗來說,雙目失明都沒這麼屈辱過。
對他,我早就得罪得透透的了。
所幸,我已經「死」了。
這倒是要謝謝他的未婚妻了。
反正今晚敬完酒,我和傅西津也不可能再遇見了。
想著,我隨意地走到了酒店外的花園裡。
一抬頭,就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,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。
是傅西津。
他回過頭看我。
正當我快速思考應對之計時,他突然對著我喊了句:
「復活。」
我一驚。
復……復活?
他認出我了?!
03
所幸,在我亂了陣腳、差點狼人自曝之前。
一隻小狗猛地從後方躥過來,親昵地蹭上我的腿。
是我以前養的小土狗。
因為選擇恐懼症,名字一直沒確定下來。
傅西津竟然收養了它?
還給它取名叫「復活」!
復活什麼?
……我這個假死的人復活?
我無端地打了個冷戰。
如果,他知道我沒死,耍了他……
後果不堪設想。
「復活,別鬧。」傅西津掐了煙,朝小狗招招手。
可小狗太久沒見我,在我的腳邊瘋狂撒歡蹦躂。
「看來,我的狗很喜歡你。」
傅西津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,平靜卻深沉。
我佯裝鎮定。
甚至感謝腳邊打轉的狗,讓我臉上掩飾不住的緊張有了藉口。
「對不起,可能是我身上有肉味,剛才牛排的湯汁濺到了身上。
「我先回去了,傅總。」
可在我邁動腳步前,傅西津又突然開口:「當狗其實挺幸福的。」
我頓住。
「……您的意思是?」
「當狗,只要夠乖,主人就會獎勵,乖狗沒什麼不好。」
曾經,情到濃時,傅西津會覆在我的身上,咬著我的耳朵說:「我是央央的乖狗。」
我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,攥緊手心。
「抱歉傅總,我是人類,對狗沒有什麼了解。」
我的直女發言,讓氣氛一時沉寂。
我想找藉口離開,傅西津卻冷不丁地發問:
「那如果你有一隻乖狗,你會丟棄它嗎?」
「……我不會養狗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我沒有能力負起那個責任。」
我弄丟了媽媽,弄丟了傅西津,也弄丟了我的小土狗。
我不會再允許自己擁有軟肋。
「我還需要去敬酒,不打擾傅總了。」
我轉身。
可小土狗再次撲向我。
我的腳步急切,又怕高跟鞋會踩到它。
整個人踉蹌著就往前跌。
一雙大手從身後過來,穩穩地將我抱進懷裡。
「怎麼了?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哪裡疼?」
我的鼻尖撞在傅西津的胸膛上,頭頂傳來他低沉又急切的嗓音。
和那兩年的相處一樣。
他對我那麼呵護、在乎,讓我產生了能和他相愛到白頭的錯覺。
「西津,你怎麼在花園裡待這麼久?」
驀地,一道清甜的女聲在我們身後響起。
我不用回頭,都知道這聲音是誰。
宋知瑤。
傅西津的青梅未婚妻。
04
打碎人美夢的聲音,總是讓人記得真切。
宋知瑤對我而言,就是這樣。
我清楚地記得,宋知瑤踩著高跟鞋,站在我的廉租房裡,說的第一句話:
「這種垃圾堆,西津竟然睡了兩年?
「他為了我們的未來,真是能忍。」
我明明不是軟弱的性子。
可我看著光鮮亮麗的宋知瑤,甚至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我頭一次為自己的貧困流下自卑的淚。
不過好在,現在不會了。
因為我的內心不再貧瘠、困苦。
我迅速推開傅西津,自己站穩。
宋知瑤從後方走過來,看見我的臉時,她的瞳孔有一瞬的地震。
但幾秒就恢復如初。
看來,她的演技比我強。
她笑著問我:
「你好,你是蔡姐公司新簽的歌手吧?」
「是。」
「那你剛才怎麼和西津抱在一起呀?」
宋知瑤嘟著嘴看向傅西津,撒嬌:「也不怕我這個准未婚妻吃醋嗎?」
「未婚妻。」
傅西津掀起眼皮,重複了她說的這三個字。
可那雙黑眸,卻直直地盯著我。
眼底仿佛有滾燙的岩漿在翻滾。
「剛才被狗驚到了,多謝傅總扶我一把。你們忙。」
我面不改色,說完就走。
傅西津卻長腿一邁,攔住我的去路。
從西裝內襯裡拿出一張婚禮請帖遞給我。
「一個月後,我的婚禮,你要參加。」
他的嗓音沉沉,用的是肯定句。
宋知瑤嬌嗔道:「西津,你也真是的,婚禮請帖還封口,當天才能拆,這樣誰還看得見新郎、新娘的名字呀?」
我沒興趣聽他們打情罵俏。
禮貌地接過請帖就走了。
回房間的路上,我隨手撕了請帖,扔進垃圾桶。
卻沒有注意到,請帖撕碎的一角,露出一個小小的「央」字……
05
我以為,和傅西津的重逢只是個意外。
並沒有放在心上,專心搞事業。
直到經紀人告訴我,有個大導演的劇找我演唱片頭曲。
以我現在的小咖位來說,這屬於天降鴻運。
等到了現場,看到傅西津,我才知道壓根不是什麼鴻運。
——是他點了我的名。
社牛經紀人拉著我,熱絡地跟人打招呼。
到傅西津面前時,倒是他紆尊降貴地先開口:
「林小姐,好久不見。」
經紀人賠笑道:「太子爺,她姓楚,叫楚央。」
我心跳加速。
當年,我假死後銷戶去了外地,重新取名,跟媽媽姓。
但「央」字是媽媽為我取的,我沒捨得改,畢竟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字。
傅西津的視線攫住我,漫不經心道:
「那可能是我記錯了。
「我有個故人,也有這個『央』字,只是她姓林。」
多說多錯,我乾脆不說話,裝作社恐地笑了笑。
經紀人嫌我不上道,偷偷瞪我。
我直接裝瞎。
中午,工作人員拿來午餐。
水果沙拉。
遞給我的這份里有芒果。
我對芒果過敏,傅西津再清楚不過。
但此時我若推拒,他定會更加懷疑。
我的過敏反應沒那麼嚴重,最多起點疹子,吃一片氯雷他定片就好了。
這跟掉馬可能迎來的麻煩相比,簡直微不足道。
我拆了水果沙拉的包裝,當著傅西津的面,插了一塊芒果就要送入嘴裡。
下一秒,傅西津竟親自伸手奪走我的叉子。
他的力氣很大,像是在生某種氣。
芒果掉在桌上。
我的經紀人愣住:「傅總……」
傅西津連我面前的沙拉都一併拿走了。
我聽見他邊走邊吩咐助理:「這份我吃,給她換成熱菜米飯。」
很快,助理給我送來了八菜一湯。
福運樓的。
這裡價格至少上萬。
經紀人傻眼了,偷偷地問我:「央央,你不會背著我偷偷找了太子爺吧?你拿下他了??」
「蔡姐,你不是說他不近女色嗎?」
「可是他看你的眼神……怎麼說,感覺好像他只在乎你,全場這麼大,他只看得到你。」
我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。
只在乎我嗎?
看來,我當初被騙也不算可笑至極。
這不,蔡姐這麼精明的女強人也被迷糊進去了。
06
最初我把傅西津撿回家時,他眼盲,身上的傷很重。
我窮得每件衣服都是補過的,不是沒想過把他送去救助站。
可傅西津卻好似察覺到我的想法。
我起身開門時,他用滿是傷口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擺。
「別……別趕我走……」
他直勾勾地「看」向我的方向。
那雙眼雖盲,卻像海般深邃,能輕而易舉讓人溺斃。
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。
我問他,他的父母和家人在哪裡?
他一概說不知道。
他低著頭,臉頰上還有未愈的傷痕,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大狗狗。
我想,他肯定被人無情地拋棄過,導致什麼都不記得了。
我開始一天打三份工,賺錢給他治傷。
每晚我下班回來,傅西津都會抱著我,替我暖手暖腳。
「央央,你辛苦了。
「等我的眼睛好了,我會給你最優渥的生活、最好的環境,讓你再也不要這麼辛苦,讓你享一輩子福。
「對不起,央央,是我讓你這麼累,再等等我,我一定會做到。」
他的手腳都很長,可以把我包裹在懷裡。
我聽他這麼說,心頭甜蜜得一塌糊塗。
絲毫沒有察覺到,他憑什麼把話說得這麼篤定、輕鬆。
以及他眼底閃過愧疚和隱忍的光。
「怎麼能怪你呢?我本來就要去打工的呀。
「老公,我想過了,等攢夠了錢,我們就去滬市看眼睛,聽說那裡有最好的眼科醫院……
「不管怎麼樣,我都要把你治好,讓你和我一起看世界。
「如果有機會我們就要孩子,沒有就不要,反正我們是彼此最疼愛的孩子呀。
「還有還有!以後,我要買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,不要這麼小,也不會漏水、停電……」
每當我說這些碎碎念,傅西津只會緊緊地抱著我,低頭吻我。
然後把我扒光,摁著我反覆地做。
這樣,我的嘴就只能用來叫,不能說其他的了。
現在想來,可能是傅西津不想聽我說——
畢竟我的那些美夢,於他而言,是屬於普通人的生活。
而他,是皇城裡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祖宗。
他眼裡優渥的生活,和我眼裡的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在這間小破的廉租房裡,我們是相互依偎取暖的孤獨靈魂。
可走出這間廉租房,我們是有著雲泥之別的兩種人。
07
錄製中途休息時。
宋知瑤來了。
京圈小公主,傅西津的青梅,引人矚目。
宋知瑤將下午茶分發,最後把親手做的栗子糕遞給了傅西津。
「你今天怎麼有閒情逸緻來聽主題曲的錄製呀?看你剛剛聽得好投入呢。」
傅西津沒接茬,語氣很淡:
「因為要見一個很重要的人。」
眾人立即「哎喲哎喲」地起鬨。
宋知瑤也紅了臉。
有大膽的人問:「傅總,你們的喜事是定在下個月嗎?」
傅西津的語氣由淡轉為鄭重:
「嗯,我會在下個月的婚禮現場,向我的愛人告白。」
我沒再聽下去,轉身去露台醒醒腦。
中午的那八菜一湯太撐,我的腦子暈碳水。
吹完了風,正要下來,聽見偏門傳來對話聲。
「西津,你是覺得那個叫楚央的女孩的聲音像她嗎?」是宋知瑤在說話。
「嗯。」
「可是她已經死了五年了!當初可是你叫我去給她一筆錢,安撫她,我不過是多給了點,她就收錢走得那麼乾脆利落,未必有多麼愛你,她顯然更愛錢……」
其實,宋知瑤誤會了。
我當初可沒那麼有腦子,能知道錢比男人重要。
我那時收錢利落,另有原因。
一是因為沒見過世面,被宋知瑤羞辱得無地自容。
二是早在宋知瑤上門的半個月前,我其實就撞見過她和傅西津會面。
那天我兼職的店老闆有事要關門,我提前回家。
卻見原本眼盲失憶的男人,站在院子裡,抱著一個漂亮的女人。
他睜著的雙眼清明,透著寵溺。
掃視四周時,眸光又變得凌厲。
哪裡有眼瞎的樣子?
眼瞎的,是我才對。
當時的我,懦弱自卑得令人發笑。
看到了這一幕,我的心口絞著疼,蹲在街角哭了很久。
可回到家,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,甚至不敢問他。
我怕知道真相,我怕傅西津就這樣走了,我就又是一個人了。
只不過後來,宋知瑤拿著錢上門,給我看她和傅西津的各種親密合照。
以及……床照。
我這個老實人也徹底怒了!
媽媽告訴過我,不能要別人用過的男人,這樣的男人說明不中用。
於是,我怒騎了傅西津三個小時後。
我配合了宋知瑤的假死計劃,拿錢消失。
現在想想,唯一後悔的是——
當初錢拿少了。
08
畫報拍完後的一周,無事發生。
我想傅西津大概被宋知瑤說服了,不會再找我試探虛實了。
這晚,我在收拾離京的行李,經紀人蔡姐在一旁刷朋友圈:
「哎哎,聽朋友說傅總養的狗走丟了,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。」
小土狗丟了?!
當初假死離開時,我無法帶著小土狗。
就把它託付給了巷口賣烤雞的那家人。
想著它總能在店裡混點骨頭肉渣吃吃。
「傅總又找人買了一隻新狗,估計原來那狗不找了。」
蔡姐的這話讓我更急了。
看來傅西津這混蛋是不會找了。
我冒雨打了夜車,來到曾經的廉租房。
果然,房門是開的。
我急匆匆地收傘跑進去:「小土狗,我就知道你在這裡……」
啪嗒一聲。
燈開了。
小土狗不在。
倒是破舊的塑料桌邊,坐著一個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。
他的手裡還燃著煙,抬眸看我時,眼神卻比煙頭更猩紅:
「央央,回來了。」
09
是傅西津!
我看見拴在他腳邊的小土狗,就知道是我上套了。
可我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:
「……傅總,您叫我什麼?」
傅西津一瞬不瞬地盯著我:
「那晚,『復活』對你那麼親熱,它從來不會主動靠近其他人。
「我給你的婚禮請帖,被你撕了丟進垃圾桶,如果真不認識,你沒必要這樣,參加婚禮對你積累人脈有好處才對。
「我讓人找你來錄歌,你一開口唱,我就知道是你。
「還有,你看到芒果的眼神是猶豫的,卻故意要吃給我看。
「那八菜一湯,香菜你沒吃,香菇你也沒吃。
「更何況——
「林央央,我摸過你無數次,你以為……我會認不出你嗎?」
既然馬甲掉得這麼徹底,我索性也就不裝了。
「是,我是林央央。所以,傅總找我來有什麼事嗎?」
「騎了男人就想跑?」
傅西津邁著長腿朝我走來。
渾身遍布戾氣。
我以為他會氣到打我。
畢竟,那次騎他的時候,我是真狠。
一個月雙腿都酸得蹲不下去。
他估計也不例外。
可傅西津走到我的面前,伸出手——
將手落在了我的臉上。
冰涼的指腹極輕地撫摸著。
「原來,你長得跟我想像中的樣子一模一樣。
「這些年,我在腦海中臨摹過你的臉,千千萬萬遍。
「很漂亮。」他緊盯著我,「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生。」
我沒躲,心平氣和地道:「大少爺,好玩嗎?」
傅西津的手一頓。
「央央。」
他低聲喚我。
「你看,你重回巔峰了,權力、富貴盡在掌心了,現在開始憶苦思甜,回想以前玩的那些貧民窟戀愛遊戲嗎?
「你真想玩?好啊,你給我錢,我陪你玩。」
我直視著他。
也許是我認真的表情惹怒了傅西津。
他死死地盯著我,咬牙切齒地說:
「你就只想要錢,為了錢,你連名字和家都可以不要,是不是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