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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枝枝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的!」
體育課前班裡沒什麼人,林棉紅著眼尾走到我桌前,直接給我跪下了。
見我沒反應,她跪在地上又挪了幾步,膝蓋故意去撞生鏽的桌角,青青紫紫一片:
「我不求你原諒我,只求你今後放過我,我想安安穩穩高考,我想讀大學。」
「按你一模考兩百多分來算,你讀大學最大的阻礙不是我。」
我擱下筆,湊近她耳邊輕道:
「另外你和沈應舟說了什麼啊,怎麼他恨死你了,又突然送你去醫務室?」
林棉垂了垂眸子,帶著幾分得意,嬌甜道:「這個恐怕不能告訴你,是我和應舟的秘密。」
話音剛落,沈應舟恰好回班拿籃球。
他見到林棉下跪頓時急了,衝上來將人拉起,語氣多了幾分不悅:
「你站起來?你傻嗎誰讓你跪著了?你有點骨氣行嗎?」
「顧盈枝你別再針對林棉了,她也不容易!她道歉你就接受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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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男人。
真噁心啊。
我從隔壁男生的書桌下面掏出籃球,照著沈應舟臉直接砸了下去,沒有半分遲疑,砸得他鼻血狂流。
「我讓她跪?我是她爹啊我說什麼她就聽什麼。」
「她有多不容易你仔細說說啊。」
「我也和徐阿姨說說,她剛好在手機里問我林棉的事!」
沈應舟和林棉雙雙變了臉色,沈應舟搶著開口:
「你和那個女人什麼時候加了好友?你明知道她.....你傻啊,她肯定要挑唆你們兩個女生的關係,她讓你在學校報復林棉對吧?!」
我淡淡瞥了一眼林棉,故意放慢語速道:
「她說,林棉是個單純的小姑娘,她給了林家五百——」
話沒說完,林棉撲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,面如死灰。
她確實該跪,跪一跪她那泯滅的良心!
那晚學校請家長後,徐婉擔心與沈應舟再生嫌隙,又怕早戀毀了二人的前程,她答應給林家整整五百萬,要求林棉轉學去其他城市,還負擔林棉整個高三的補課費!
林父林母開心得第二天就辭職看新樓盤去了,這樣一番苦心,反倒成了林棉心聲里的「惡毒後媽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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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該死,你膝蓋不疼嗎還跪?你現在好歹是我女朋友,你跪什麼?」
「是我自己想跪的!沒有人逼我!」
林棉嘴唇泛白,身子不停地顫抖,緊緊貼著我的桌子跪下,試圖用這種方式換來我一絲同情。
我饒有興味地看著她。
【五百萬】三個字就在我舌尖打轉,每當我出聲,林棉的後槽牙就咬緊一些,像逗狗一樣有趣。
不過,現在揭穿她豈不是太便宜了她?
【求求你了系統,千萬不要讓應舟知道他媽媽做的這些錯事啊,我不想傷害他們母子關係。】
【阿姨不是真的討厭枝枝吧,畢竟枝枝要做她的兒媳婦......】
心聲響到一半,沈應舟突然重重踹了下課桌發泄怒火,
「顧盈枝,你剛說五百什麼?什麼意思?」
「算了,橫豎都是那個女人在搞鬼,你們都低估了她的手段!」
林棉緩緩鬆了一口氣,軟著身子跌坐在地上。
她抬眸看我,鴉青色的羽睫毛一顫一顫,眸底閃爍出幾分勝利者的喜悅。
而下一秒,沈應舟的話讓她嚇得魂飛魄散:
「下月那個女人的生日宴,我為她準備一份大禮。」
「林棉你也來,你受的那些委屈憋在心裡有誰知道?生日宴當面和她把帳算清楚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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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婉的生日宴在四月,我記得前世也鬧出了什麼事,最後沈應舟與家裡不歡而散。
而從四月開始,林棉的成績突飛猛進,轉折點一定就是這裡。
生日宴安排在郊區別墅,到場的多是生意夥伴和密友,林棉就顯得格格不入。
她穿著一件地攤貨白裙子,略施淡妝,亦步亦趨跟在西裝筆挺的沈應舟身後,就像童話里的王子和灰姑娘。
當我靠近時聽見了她的心聲:
【我不配來這種地方,求求應舟哥哥放我走吧,我不想成為破壞生日宴的罪人!】
她越是這樣說,沈應舟越緊緊抓住她的手,守護著她:
「你害怕什麼?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,沒人敢說你!」
欲擒故縱玩得可真好。
當沈應舟看見我時,下意識甩開了林棉的手,臉上有一瞬間不自在。
他問我,那個女人是不是很開心。
「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徐阿姨的生日宴,她當然開心。」
沈應舟冷嗤一聲,目光浮現出陰狠:
「我送她一份大禮讓她更開心。一會你記住,發生任何事都別去三樓。」
話音剛落,有個服務生湊到沈應舟身邊低聲說:「那女人跑了。」
沈應舟臉色驟變,話也來不及說就匆匆朝外面跑去。
我正疑惑,林棉的心聲突然又響起:
【怎麼辦呀,應舟哥哥不讓枝枝去三樓,可那裡面的東西怎麼能瞞住枝枝呢?】
我放下酒杯毫不猶豫朝樓梯走去。
邁上第一級台階時,才意識到不對勁。
林棉正用雙手捧著紙杯喝紅酒,怯生生抬眸看我時,眼底寫滿了戲謔與得意。
她詐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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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已經懷疑我也能聽見心聲了!
我看了一眼手機假裝思考,自言自語道:「奇怪徐阿姨讓我去三樓拿什麼啊?」
說完便繼續朝三樓走去,林棉頓了頓,決定跟著我。
三樓是沈父與徐婉的私人空間,只有臥室大門緊閉著。
走廊里空空蕩蕩,我卻能聽見林棉的心聲一句接一句的響起:
【系統怎麼回事,是不是枝枝也聽見了我的心聲?求求你,我願意再用十年壽命換枝枝什麼也聽不見,不要再泄露我的秘密了!】
【枝枝不要過去!千萬不要推臥室的門,裡面有危險!】
林棉遠遠躲在樓梯口偷看,心裡卻不斷尖叫提醒我。
可我明白,她那是假好心,她為了試探我到底能不能聽見她的心聲。
我停下了,便是承認了。
所以我不能停,我要裝作聽不見。
推開臥室大門的那一刻,林棉尖叫嘶吼的心聲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,是一聲得意輕笑。
【呵。】
臥室里橫七豎八躺著幾個醉酒流浪漢,齊刷刷望著我,顯然已經等待多時了。
當我轉身要逃時,卻發現臥室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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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沈應舟準備的那份大禮,是從大街上找幾個流浪漢,在三樓父母臥室上演多人運動。
而跑掉的女主角,是一個和徐婉長得很像的女人。
林棉知道他的計劃,又偷聽到女人跑了,便引誘我走進三樓臥室。
順便驗證下我到底能不能聽見她的心聲。
我推門還是不推門,都是對她有利的結果。
可她永遠也不會想到,重生之人的警惕性每一刻都拉滿。
在我上樓前看手機的那幾秒,已經聯繫了保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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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應舟是和保鏢走別墅小門衝進臥室的,確認我毫髮無損之後,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,兩隻手抖得不成樣子。
我面無表情反問他:「因為是我你才這麼緊張,如果是那個跑掉的女人呢?你喊所有人從正門衝進來看現場版?」
沈應舟滿不在意道:「如果她知道我決定給她多少錢,她肯定不跑,她會開心死了!就是要他們玩大點,才能噁心徐婉!」
「我從前以為你是蠢到不辨善惡,現在才明白你本性如此啊!你差點犯法了知道嗎?你就盡情作死吧!」
我狠狠扇了沈應舟一巴掌,氣得渾身發麻轉頭便走。
沈應舟徹底怒了,大喊我走了就永遠別回來,罵我背叛他。
「求你們別吵了,嗚嗚......」
林棉剛剛被衝上來的保鏢撞倒在地,此刻正揉著腳踝瑟瑟發抖裝可憐。
我垂眸看了她一眼,衝上去揪著她的長髮把她從地上拎起來,按著她的頭朝牆上連撞三下,把花瓶里的水全都澆到她身上,嚇得她連救命都忘了喊。
「枝枝你為什麼打我?我什麼都沒做啊,求求你饒了我吧!」
林棉委屈的哭聲惹得沈應舟心疼,沈應舟大吼著要我別發瘋。
我拎起林棉陰狠道:「沈應舟的計劃你知道吧?你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?你裝什麼委屈可憐啊!」
話音剛落沈應舟愣住了。
林棉後知後覺意識到漏洞,驚恐地瞪大了雙眼。
我這句話不是為了道德綁架。
而是提醒沈應舟,監控里林棉可是一直都在三樓呢。
監控錄不到她的心聲,她可以隨意辯解。
可沈應舟的計劃她知道!
林棉眼睜睜看著我推開臥室的門,沒有提醒我。
還把大門鎖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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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婉的生日宴如前世一般不歡而散,具體原因沒有透露,只聽說沈應舟被家裡掃地出門了。
後來有小姐妹悄悄告訴我:
沈應舟帶去的小女朋友,在他父母的臥室被五個男人那個了,徐婉當場氣昏過去。
關鍵是,事情被硬生生壓下去了。
「真嚇人,我明明偷看見沈應舟對她女朋友拳打腳踢,親手把她推進臥室,怎麼出來時,那個女生又說自己自願的,為了贖罪道歉,她竟然不報警?」
我震驚到說不出話。
萬萬沒想到,林棉最後成了這場驚喜的女主角。
這一切是不是她的報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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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棉和沈應舟請了兩周假才來上課,一起走下計程車。
高三時間寶貴,林棉的基礎又差,按理說二模考不出什麼好成績。
可誰知,她進步了兩百名。
晚自習放學後他倆也會單獨留下補課,林棉嬌嬌軟軟地坐在沈應舟大腿上,乖乖聽他講數學題。
我背著書包走過,沈應舟懶懶抬眸看了我一眼,鎮定自若。
這時林棉的心聲響起:
【他和枝枝才是一對,他只是因為愧疚才這樣對我。其實我早就忘了生日宴那些事......如果能幫助他,我願意做任何事情的!】
這話把我噁心得想吐。
沈應舟皺眉開口,像是故意說給我聽:
「林棉,做題要專心。我說過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,我不希望我女朋友分數這麼差,她其實很聰明,她可以考好大學。」
說完,他還象捏了捏林棉的大腿以作警告。
「你們最好是在做題,我可不想教室成為你們 play 的一環。出了這種事不報警,還和罪魁禍首談戀愛甜甜蜜蜜,你倆真是癩蛤蟆配青蛙,長得丑玩的花。」
林棉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,沈應舟則被我戳中痛處,拳頭攥得咯咯直響。
出門後閨蜜悄悄告訴我:「你看到了吧?他們一定那個過了,捏大腿可不是普通情侶會做的。顧盈枝萬幸你躲開渣男了呀!」
我猝然愣住。
只因,前世與我交往時,沈應舟也捏過林棉的大腿。
原來他們這麼早就.......
真的好噁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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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離校前,林棉特地找到我多說了幾句。
沈應舟落魄了她也不好過,可臉上仍然寫滿了飛揚的得意:
「不好意思啊把你男朋友搶走了。可是真心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,你成績再好再優秀,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,急死你了吧?真可憐。」
我笑著幫她整理好衣領,遮住那些吻痕:
「有炫耀的功夫,不如去醫院給自己做好檢查,免得染上髒病。」
「你豁出一切當了那個被狗咬的小丑,殊不知在有錢人的世界裡,人咬狗都不稀奇,自己慢慢體會哦。」
林棉起初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,她拿著沈家的五百萬上最貴的補習班,與沈應舟甜甜蜜蜜談戀愛,考上 985 末流專業走向成功人生。
可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傻子任她戲弄,哪有這麼多好事。
暑假出分後,她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按時間來算,肯定不是沈應舟的。
在一個颱風肆虐的雨夜,她渾身是血從小巷中爬出,拼盡全力攔住了一輛過路車,求好心的司機救她,有人要她的命。
沒想到車窗降下,裡面坐的人是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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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如同死亡的喪鐘在林棉耳邊敲響,她慌到六神無主,撲通一聲跪在我車前求我救她。
她說沈家人要處理掉她。
她不想死。
「那你報警嘛,青天白日的還能出命案啊?」
我笑著喊司機開車。
林棉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,心一橫,跪在地上向我砰砰磕頭,為我擦鞋,什麼尊嚴底線全都拋在了腦後。
「我錯了我真的錯了,你不管我沈家人會打死我的,求你救救我啊,我給你當牛做馬,我什麼都聽你的!」
在那群混混跑出小巷的下一秒。
我打開車門,緩緩朝林棉伸出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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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肚子裡這孩子是能把沈應舟送進去吃牢飯的,況且還有五百萬的事情,沈家確實不會放過你。」
「家裡再怎麼吵架,那都是他親爸,你有幾分勝算讓沈應舟死心塌地選擇你啊?」
「我也不是勸你,不過呢,沈應舟好像能聽見你的心聲誒,何不利用一下從他身上多撈點跑路.......唔,這樣教你好像不太好,嘻嘻。」
我「好心」地將林棉送去醫院,給她蓋了一條毯子,說的話點到即止。
兩個月後開學,她的孩子已經沒了,但似乎留下一點證據。
沈應舟對此毫無察覺。
大一軍訓我和她的學院在同一個方隊,休息時她的心聲再一次響起。
可這次卻夾雜了許多暗示——
【我真的不認識赫蓮娜,用八元的面霜為什麼嘲笑我呢?我只是想省下錢為應舟哥哥買禮物,沒關係,我過得苦一點沒關係。】
當晚沈應舟出現在宿舍樓下,手裡提著林棉想要的一切化妝品,向所有人高調宣示主權。
他自己的小金庫越來越少,林棉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明艷動人。
不久後,沈應舟把僅剩的保時捷賣了,給林棉買了輛特斯拉在學校里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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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一參加學生會是有學分的,沈應舟得知我報名,硬是把初試都沒通過的林棉給送了進去。
那位部長是他的好哥們,結果可想而知。
【學生會我不行的,應舟哥哥為什麼這樣做啊,我是不是搶走了枝枝的位置?我好怕。】
選修課收到落選消息時,林棉的心聲從前排響起。
沈應舟笑盈盈攔住了她,帶著幾分陰陽怪氣故意說給我聽:
「你有什麼好怕的,你比她優秀比她能力強。」
從生日宴之後我和他的關係早已降至冰點,他視我為背叛者,抓住機會就讓我「嘗嘗教訓」。
「至於某些落選的人,以為到了大學還這麼多人捧著她嗎?真是不自量力。」
我沮喪地扔下手機,鼻子發酸默默低下了頭。
沈應舟看得心情大好,下課後拿著籃球去運動場了。
林棉留下替他收拾東西。
待沈應舟走後,林棉快速拿起手機給我轉了一筆錢。
「......多謝你幫我演戲,我需要學生會這些學分和人脈,但是用心聲求沈應舟幫忙太刻意,次數多了我怕露餡。」
我滿意地收下轉帳,悠然笑道:「路子走對了,自然事半功倍,你挺開竅的。」
林棉猶豫了幾秒,起身追上我,顫抖道:
「顧盈枝我沒想到你肯不計前嫌幫我,謝謝你,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,你是個大好人!」
如果一隻獵物學會了向捕獵者感恩,那麼她愚蠢的腦袋已經無藥可救了。
我,從來沒想過救贖她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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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應舟完全信任了林棉的心聲,我倆套走了他的車子存款,四七分帳,沈應舟依然認為林棉是一個心思簡單純凈,只是有點蠢笨的女人。
可是就如林棉所說,同一套招數用久了,難免會露餡。
當沈應舟去參加我室友的生日 party,完全忘記林棉生日時,林棉的心聲再一次響起:
【那個小姐姐不是枝枝的室友嗎?枝枝告訴我她陪老教授睡覺,前段時間還打胎了,應舟怎麼和這種女人糾纏在一起?】
沈應舟愣了幾秒,忽然意識到這句話在哪聽過。
思緒慢慢串聯起來,他轉身,狠狠扇了林棉兩巴掌。
「你心裡想的什麼?你再說一遍?是個女的你就造謠人家?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有多髒啊被那麼多人騎過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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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萬沒想到,因為這句心聲兩人爆發了激烈爭吵。
沈應舟曾被我們玩得團團轉,可有時,傻子開竅只需要一瞬間,一句不經意的話。
他在女生宿舍樓下公然臭罵林棉,像條瘋狗似的對林棉拳打腳踢,發泄著心中的不滿。
林棉覺得是個分手的好機會,去醫院驗了傷,打算找沈應舟要一筆分手費斷乾淨。
她家裡人把房子車子都賣了,攥緊這筆錢打算先去國外避避風頭。
可這次,沈家不會放過她了。
在她回學校辦手續那天,沈家的律師已等候她許久了,沈家要以敲詐罪起訴她。
這次沈應舟根本不管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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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枝枝還不走嗎?實驗樓九點關門,保安已經在一層層鎖門了。」
傍晚做完最後一組實驗,室友催促我快點離開。
在大門口,我們撞見了等待許久的沈應舟。
他專門來接我,怕女孩子深夜走回東區宿舍樓不安全。
「顧盈枝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?看在......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,我們現在還算朋友吧?」
室友默契地先走了。
沈應舟脫下外套要披在我肩上,我快速擰開水杯潑他滿臉,冰冷的水珠順著他臉頰滾落,掛在他細細顫抖的睫毛上,目光里閃爍著哀傷與破碎。
「滾遠點,我嫌你髒。」
沈應舟花了兩秒消化悲傷的情緒,苦笑著後退幾步:
「好,那我站遠一點說。」
「這陣子我想了很多,我覺得林棉從頭至尾都在騙我,她在用心聲騙我你懂嗎!我知道這很難解釋,都怪林棉那個臭表字!而我那麼蠢我竟然信了,還因為她去傷害你,我真的該死。」
我面無表情打斷他:「你下一句該不會是問我能不能復合吧?你要點碧蓮。」
沈應舟狠狠晃了一下,孤單的影子在路燈下拉了很長,滿是淒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