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謀略完整後續

2025-06-23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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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慶國獨得聖寵的長公主。

無數高門子弟簪纓世家請旨求娶,風光無限。

而我偏愛出身寒門的季煜,不惜與父皇決裂甘願下嫁。

洞房花燭,季煜許諾浮世眾生,只我一人。

可大將軍遺孤入京後,他為她解圍脫困,講釋古籍,同游泛舟,做盡了曖昧之事。

圍獵遇刺,我捂著小腹哀求他留下,他卻踏過我染血的裙擺,頭也不回地衝進密林尋她。

季煜說她於他有恩,要我大度。

他不知道,我這個人下心決心就不會回頭。

愛他時是,不愛他時也是。

既然我的真心他不要,那就把命還我。

1

面前一片刀光劍影,人們四下逃竄,不知誰推了我一把,我跌倒在地。

我咬緊牙關,可腹中一陣陣扯拽般的疼痛仿佛要拖我入深淵。

好疼!

疼痛粉碎我的意志,豆大的汗水蜿蜒而下,眼前模糊而熟悉的背影令我感到心安,我彎了彎唇,伸手攥緊了季煜的衣袖。

不知誰人喊了一句:「沈姑娘被賊人擄走了!」

「煜哥哥!」林中恰好傳來女子的叫喊,是沈嫣的聲音。

身前人渾身一震,捏著我手腕的力度加重了幾分,我痛呼出聲,但他並未察覺。

我的心逐漸下沉。

季煜鬆了手,一股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,我脫口而出:「別走……」

然而一股極大的力量將我揮開,我手中那角衣袂迅速抽離,無聲宣告著他的答案。

「救人要緊,等我回來同你解釋。」

我的心沉入谷底。

於是我又一次跌落在地,眼睜睜看著我的夫君頭也不回地衝進林中。

至始至終,未曾看我一眼。

他自然也沒發現我襦裙之下血紅一片。

季煜,我不會等你了。

2

一道風刃破空而來,我恍惚望見一道身影擋在我跟前,彈指間最後一個刺客被擊殺。

他轉過身,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容映入眼帘,是襄王世子,蕭恙。

他蹲下身托起我,面色冷肅,眼中卻透著焦灼。

「抱歉,我來晚了,我沒想到……」

他止住了話頭。

眾人以為季煜會護好我,誰也沒想到他會拋下我去尋沈嫣,這才讓刺客趁虛而入。

我搖搖頭,試圖站起身,還沒等我站穩,眼前一黑,我驟然倒下。

與此前不同,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,意識混沌之際,似乎有人喊著太醫。

耳邊嗤嘈雜聲不絕於耳:

「這都見血了駙馬爺還跑?頭一回見郎君不顧自家夫人去尋旁的姑娘,先前傳聞怕不是空穴來風。」

「季大人也是糊塗,危急關頭,怎敢把公主落下?旁人哪能越得過妻兒?」

「呵,人不是公主自己選的嗎?我兒倒是對她一片痴心,可惜公主殿下看不上。」

「唉,公主識人不清,這夫君若是不知輕重,往後的日子那可就難了……」

2

再度醒來我已在府上,小環端著熱水進來,欣喜若狂。

「公主!您終於醒了,小環快急死了!」

她噙著淚為我拭面。

見我一語不發,她哭腔更盛,別過頭偷偷抹眼淚:「公主,孩子還會再有的……」

我沒說話。

小環自幼同我一塊長大,見我受委屈,她心裡也難過。

「若非世子爺將公主送回府上請來太醫,公主恐怕要落下病根,駙馬真是不知輕重!」

她咬牙切齒,恨極了季煜。

我望向窗外,天光漸明,季煜仍未歸。

小環瞪著通紅的雙眼跑去關上門,賭氣似地說:「別看了公主,咱們不等他了,他根本配不上公主!」

我不是在等他,我只是無奈。

我終究還是成了京都的笑柄。

昔日我為了季煜同父皇決裂,京都不少人都在看我笑話,看我親手選的好兒郎如何將我推下深淵。

我信心滿滿,相信愛能抵萬難。

不料還是淪落至此。

不願多想,我闔上眼眸緩緩睡去。

迷迷糊糊我回到了那個上元節。

小環正同攤販討價還價,我提著猜謎語得來的花燈蹲在河邊,提筆寫下心愿。

花燈剛落於水面上,我就被身側人嚇了一跳,失手弄翻,墨跡暈開,花瓣也散落開來隨著水波沉浮。

我氣得回頭,只見男子白衣獵獵,如玉般潤澤面容牽著一絲笑,仿佛清風拂面,我心下怒火也散了幾分。

他滿臉歉意,將他的花燈遞給我。

我極為滿意,嘴上卻說:「你這人真是奇怪,把它給我了,你怎麼許願?」

他說他不信這個,事在人為。

我點點頭,提筆揮墨。

事在人為,可成大事者,天時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。

臨走前,我問他家在何處,他好似悟了,耳尖蔓上緋紅。

原來他就是當朝工部侍郎。

此人我有所耳聞,他出身寒門,父母亡故,然經天緯地,才學非凡,一舉拿下探花郎,深受父皇賞識。

我並未多言,無事就偷偷往他府上奔。

閒來對弈,策馬同游。

江岸垂柳,心緒浮動的又何止我一人。

故而再次有人再次提及婚事,我毫不猶豫把他推了出來。

他臉上泛起紅霞,立即應下。

我原以為鳳冠霞帔,洞房花燭,舉案齊眉,順理成章。

然人心易變,我算漏了他。

我睜開眼,屋外日光刺得眼睛發酸,季煜趴在錦衾上,他像是累極了,氣息微沉。

我驀然憶起那夜父皇拂袖離席,偏殿內他目光沉沉,問我:「不悔?」

我心意已決,斬釘截鐵告訴他:「不悔。」

我抽出被季煜攏在掌中的手,面無表情朝錦衾上重重擦了幾下。

噁心。

3

季煜被我的動作驚醒,見我坐起,他眼中迸發喜悅:「卿卿,你終於醒了!」

我才發現他眼眶紅腫,眼裡血絲密布。

別過眼,我心頭掀不起一絲波瀾,被他擔憂惦記的人可不是我。

見我不願看他,他顫著手碰我:「卿卿,對不起……」

我側身避開:「這話本宮可擔不起。」

他面色慘白,緩緩垂下頭囁嚅著:「沈姑娘是沈將軍唯一的血脈,她不能出事。」

我被逗樂了:「那沈姑娘出事了嗎?」

他渾身一僵,頭更低了。

我莞爾一笑,沈嫣自然不會有事,畢竟刺客之事也有她的手筆。

「可我出事了,我們的孩子沒了。」

他顫抖著幾乎不敢對上我的目光。

「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」

我目視虛空:「他才兩個月,季煜,你沒保護好他,你不配當他的父親。」

「當然,我保不住他,也是我沒本事。」

他嗓音喑啞,像是干帛寸斷的撕裂聲:「不是的卿卿,怪我,都是我的錯,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……」

我冷眼看他痛哭,沒有絲毫動容。

當然是他的錯,為了沈嫣將我置於險境,不知道的還以為御林軍死光了,輪得到他去。

他行事素來謹慎,此次卻貿然行事,果真是關心則亂。

我挑起他下頜,笑著問他:「既然季大人記掛沈姑娘,不如將沈姑娘接入府中,日日夜夜得以相見,也算了卻季大人一樁心事?」

季煜不可置信地望著我,溫熱的淚落在我袖襟,我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。

他眼裡划過一抹痛色,垂下眸子。

「卿卿,你忘記我當日的誓言了嗎?」

我挑了挑眉,他指的是洞房花燭那夜,他許我浮世三千,只我一人。

我似笑非笑盯著他:「忘記的人是我嗎?」

他瞳仁一震,濃長的睫羽遮住了眸中神色,我無意探究:「原來季大人記得……」

季煜啞口無言。

我闔上眼眸,不願同他多言。

「我不會接她入府,我心裡只有你。」

我沒理他。

「你好生休養……」

聽他匆匆離去的腳步聲,倒像是落荒而逃。

我撫上小腹,這裡曾經孕育了我百般期待的孩子,可我沒有保護好他。

臉上蔓上涼意,我抬手輕觸,是淚。

他既要將事情翻篇,那我偏不如他的意。

負我者,我要他血債血償!

4

翌日朝上父皇怒斥季煜救駕不力,罰了他三個月俸祿,李公公送來了幾車名貴藥材,聲勢浩大,我明白這是父皇在為我撐腰。

知情者忌憚帝王恩寵,必然不敢妄加非議,也算是保全了我的面子。

李公公湊了過來:「公主,你不在宮中這兩年,聖上時常到你殿中靜坐,咱家看得出來,聖上念著你……」

如同一塊石頭壓著心臟,心頭沉悶,我牽起笑容:「有勞公公待我向父皇問安,等我養好了身子,定會入宮探望。」

母后逝世早,我不能同尋常姑娘那般回府找主母訴苦,父皇不願我嫁於季煜,成親後我便極少回宮,可他還是挂念我。

是我讓他失望了。

小環送走了李公公,蕭恙的贈禮也到了,奇珍異寶數不勝數,說是給我打發時間。

我興致不高,倒是小環兩眼放光,同我講了許多蕭恙的英雄事跡。

我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,可依附他人不過是從一個狼窩跳進另一個虎穴,絕非良策。

我不願賭。

5

待我身子養好,酷暑已至。

我剛踏上酒樓二層,便在轉角處隔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。

是季煜。

我停下了腳步。

另一道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,不難認出是沈嫣。

她和京都的姑娘們不一樣,我們自幼識文認字,循規蹈矩,端的是溫淑典雅,而她不拘禮數,活潑肆意,笑起來是動人的明媚。

笑聲暫止,她的語氣十分堅定:「煜哥哥,即便你不說,我也不會入府,我知道你對公主一片真心,縱然公主有意,我也不願……」

她有些哽咽:「昔日江州府上,外祖母管教甚嚴,我若是不順她意,打罵皆是常事,我不知公主性子,可我不願再受人牽制……」

季煜小聲反駁:「卿卿不是這樣的人……」

沈嫣笑了:「煜哥哥,你不懂女子,縱使公主性情溫良,可女子善妒,難免犯下錯事。公主貴為皇女,知書明理,世子不聲不響送了不少寶貝上門,連我都知道不合禮數,可公主卻一併收下了,為的不就是出口惡氣嗎?」

季煜沒再出聲,似乎認同了她的話語。

我不免覺得可笑。

若是沒有蕭恙,我恐怕就同腹中孩兒一塊葬身異處,說起來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,而季煜作為夫君不僅未曾登門道謝,反倒斤斤計較,而沈嫣不學禮法,反倒拿它約束我。

不得不說他倆真是天生一對,一樣噁心。

那頭沈嫣從邊陲之地條件如何艱苦,環境多麼惡劣,聊到她在江州外祖母府上如何不討祖母喜愛,被各家少爺小姐陷害磋磨,夜夜難眠。

她說著忽然哭了起來,隨後就是一陣布料摩挲聲,和人聲混雜在一起,很輕,我聽不太清。

但我估摸著是季煜心疼了,正安慰他這位命運悲慘的救命恩人。

畢竟他耳根子軟。

我勾唇淺笑。

不過,他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?

沈嫣進不進府什麼時候輪到他們說了算?

身後傳來腳步聲,我回頭望,是表哥秦翊,他滿頭大汗,遞給我一個紙包,溫熱酥香,是我從前最愛的那家板栗酥。

「永安,久等了。」

永安是我的字,只有祖父一家如此喊我,我許久未聞,如今再聽倒有些恍惚。

我隱下眸中水光,搖了搖頭,領他進了盡頭那間廂房。

6

閒來無事,我在院中自弈,小環一路小跑進來。

「公主!」

她氣喘吁吁,眉間卻有喜色。

「沈姑娘同駙馬游湖,不慎落水,駙馬爺下水相救,岸邊可有不少人看著呢,此事已經傳開了!」

我遞了杯水,她邊喝邊問:「公主,若是如你所說,沈姑娘不願入府,自縊了怎麼辦?」

我笑了,人嘴上說的可不一定是她心中所想。

她不願入府?我看倒不見得。

「依你看來,沈姑娘是守禮數的人嗎?」

小環迅速搖頭:「先前她請駙馬爺教她識文認字,我就奇怪,坊間又不是沒有教書先生,我沒忍住提了一嘴,她卻說我迂腐,把男女相約想得太齷齪,可誰家未出閣的女子整日邀外男習字?還是已經成了親的駙馬爺,他們都快貼一起了,還說我想太多!」

小環越說越氣,眼睛都瞪大了。

「還有公主你養病之時,她差人帶話,說她在京都只同駙馬交好,讓公主有事沖她來,別為難駙馬,還說什麼人是獨立的個體,公主你身子弱才保不住孩子,別拿它要挾駙馬。瞧她說的什麼話?公主你自幼習武,只是胎像不穩才無法運功,她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……」

我輕笑出聲,我不喜沈嫣。

初次見面,她明知我是公主,卻扭頭同旁人說笑,視我為無物。

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對我不敬,季煜說她不懂禮法,我不願讓他落了面子,便也笑著揭了過去。

我沒錯過季煜替她解釋時她得意的目光。

她並非季煜所說那般純真懵懂。

細細想來,沈嫣這人倒是怪哉,她來京都不過幾月,風評褒貶不一,各家公子對她不拘一格的豪爽性子極為喜愛,各家小姐卻煩她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作風。

可不是嗎?她在男子面前說著眾生平等,人活著不該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,鼓勵他們追求幸福,卻在女子聚宴中對沒同她行禮的姑娘多加責罵,暗諷京都女子性子沉悶,栓不住夫君的心。

世間女子受女學壓制,本就艱難,我有父皇恩寵,無人敢尋我錯處,可她們呢?

沈嫣專挑人痛處踩,她們自然不喜,連帶著也不願同她往來。

可流言卻說她們眼高於頂,排擠沈家姑娘。

這一瞧便知是誰的手筆,礙於她是將軍遺孤,賢妃又是她親姑姑,各家只能訓誡自家人離她遠點。

可想而知,一個自私自利,視禮法於無物的人,又怎會因失節赴死?

不過是以退為進的伎倆。

我看得明白,深宅後院的夫人們又怎會不知?

既然她想利用流言為自己鋪路,那我便順勢推舟,成全了她的念想。

我拍了拍小環的腦袋:「放心吧,她會來的。」

我看向棋盤,黑子勢如破竹,眼見便要大獲全勝。

我動了一個子,剎那間局勢逆轉,黑子寸步難行。

我滿意地笑了。

魚兒快上鉤了。

7

傍晚季煜求見,被人攔在了外頭。

院內人皆是我心腹,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他進來。

昔日我只想同他過著尋常夫婦的日子,不願以公主之尊壓他,保護我的暗衛也被我撤走,我擔心他不自在。

可我一片真心卻換來他將我丟在險境,四下無人可用,我的性命任人宰割。

我錯得離譜。

實則此事早有預兆。

沈嫣入京那日,他滿臉笑意,下朝回府的時辰晚了兩刻,我托他帶的糖酥他亦忘了。

我心生不悅,他摟著我哄著,說沈嫣有恩於他,他見她剛來京都人生地不熟,就幫她打點了一番,並未逾禮,他心裡只有我。

縱然如他所說,他只是見她可憐,幫了小忙。

可連乞巧節那日我在街頭等了他許久,等到商販收攤喊我早些歸家,也沒等到他。

他一夜未歸。

翌日他同我解釋,原來是沈嫣病了。

我只覺得有趣,什麼病生得這麼巧?偏生在這種時候,還要尋他去找大夫,難不成沈姑娘手下的婢女不知醫館在何處?

這些手段低劣地令人發笑。

可季煜不這麼覺得,他認為沈嫣不是工於心計的女子,是我善妒。

他失望的目光宛如刀刃凌遲著我的心,疼得麻木。

他守了她一整夜,記得她種種病狀,卻忘記差人同我知會一聲,可見他心有偏頗,我是後者。

我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。

既然他願意站,那就站吧,站死了再說。

8

李公公笑眯眯迎我進去,我剛望見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便紅了眼眶。

「父皇……」

我自己種下的因,苦果我自己吃,我沒資格委屈。

可見到他的那一刻,強烈的委屈將我淹沒,眼淚不受控制般奪目而出,我如孩童時扯著他的袖襟,一股腦將壓抑在心中的情緒都發泄出來。

父皇輕拍著我的背,什麼也沒說。

他的手勁不似從前,可依舊令我安心。

渾濁沉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「都說了找夫君不能只看臉。」

我渾身一僵,自覺沒理,小聲道:「是我太淺薄了。」

話音剛落,他倏地將我推開,劇烈咳嗽。

我正想上前為他順氣,他擺了擺手,示意我別過去。

我狐疑地問:「父皇,你的咳疾還未好嗎?」

他收起錦帕,搖了搖頭:「快好了。」

可我分明看見,帕上有血。

「卿卿。」

思緒被打斷,我猛地抬眸,對上他幽深的目光,仿佛所有心思都在這雙眸子前無所遁形。

他欣慰地笑了:「你長大了,你母后若是能看見你如今的模樣,想必會很高興。」

我有一瞬錯覺他什麼都知道,我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他拍拍我的肩,眼裡流露出懷念:「你比你母后運氣好……」

我心情複雜。

我愛錯了人至少有退路。

而母后愛錯了人,活著受盡凌辱,死後連屍骨都被困在深宮之中無法解脫。

我垂下眼眸。

世間萬事,一報還一報。

欠下的債,總歸要還的。

9

我剛下馬車,便瞧見季煜守在大門前。

今日父皇當眾斥責他品行不端,不尊公主,絲毫未留情面。

為官者若是被帝王厭棄,下場可想而知,同僚唯恐沾染禍事,亦不會再與他結交。

這不是季煜想看到的局面,他必定會尋條生路。

我是他最好的選擇。

吩咐下人把東西安置好,我面不改色同他擦肩而過,還沒走兩步便被他一手抓住。

我佯裝茫然:「季大人這是怎麼了?」

他臉色蒼白,眼下烏青,眸中蘊著淡淡的憂傷:「你入宮了?」

我知道昨夜是他在我窗前站了一宿,我點點頭:「父皇染了咳疾,我心緒難安,便想著去看看。」

我明知故問:「怎麼了?」

季煜嘴唇翕動了幾下:「卿卿,我知道你心裡有氣,可我不能看著嫣兒出事,我欠了她一條命,我必須還。」

雖有預料,可我依舊被他沒皮沒臉的話氣笑了:「季煜,你臉呢?你欠沈嫣的憑什麼要我來償還?我和孩子欠了你的嗎?一次不夠,還有第二次,你乾脆把這輩子賠給她算了!」

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,我望了他許久,驟然發覺他除了一身皮囊還算看得過去,其餘也不過如此。

我倒是想不明白了,我當初究竟看上了他什麼?

壓下厭惡,我放緩了語氣:「沈姑娘那邊你打算怎麼安置?」

季煜眼中划過一絲心虛:「嫣兒聽到了外頭的流言蜚語,她不願牽連我,拿了白綾,我怕她尋短見,你看能不能讓她入府……」

我垂頭斂去嘴角笑意,他卻以為我是失落,連忙安慰道:「卿卿,我知你委屈,我心裡只有你,這不過是權宜之計!」

我無奈瞥了他一眼,嘆了口氣。

「你以為我今日入宮所為何事?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冷眼看著沈姑娘香消玉損的毒婦嗎?我可是求了好一會兒父皇才鬆口。」

季煜聞言,眉間喜色涌了上來。

「卿卿,我怎麼會這樣想你?我知你素來善解人意,你放心,我定不負你!」

我微抬下顎,佯裝慍怒:「幾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?父皇訓得我耳朵都起繭了,也沒見你心疼我。」

季煜連忙應聲:「我怎麼會不心疼卿卿?卿卿想要什麼?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會為你尋來!」

我撥弄著指甲:「倒也不用那麼麻煩,你手底下不是有個主事嗎?他夫人同我交好,聽說工部員外郎外調,你看能不能讓他頂上。」

季煜愣了一瞬,狐疑望我:「卿卿怎麼開始關心朝中事宜了?」

我眉頭緊蹙:「哪是我關心?還不是尚書大人拉著父皇在御書房談了兩盞茶功夫,我想不知道都難。你倒是給個準話,若是答應了辦不到,我還怎麼在一眾女眷中抬頭……」

季煜見狀也顧不上細思,連忙上前安慰:「既是卿卿所願,我定然會極力促成,卿卿放心好了。」

我這才眉開眼笑,掃了他一眼,好心情道:「午膳一塊用吧。」

他怔住了,眼中浮上水光,點點頭。

獵場遇刺事後我晾了他許久,如今我不計前嫌為他納妾之事請旨,他必然感激我識大體,慶幸自己守得月開見月明。

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。

10

沈嫣進府了。

他們的婚事我籌備得當,大辦特辦,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,京都不少人誇我大度賢淑。

用季煜的俸祿為我博得名聲,何樂而不為?

季煜也覺得委屈了我,辦事愈發盡心盡力。

我剛回府中,季煜便匆匆而來。

「卿卿,你最近怎麼總往外頭跑?」

可能是察覺自己語氣不好,他隨即軟了口吻:「我是擔心你,女子在外行走總歸不便……」

我抬眸睨了他一眼:「你既知道我出府了,那也應該知道我去的是秦府,我同表妹們聚聚都不行?」

他臉色錯愕,顯然不知道此事,似乎想通了其中關鍵,他訕訕道:「下人亂說話,是我誤會了,只是嫣兒到現在都還沒奉茶……」

他小心打量著我的神色。

我嗤笑一聲,明白他的未盡之意,原來是給嬌人兒尋公道來了。

我倒不是故意給她難堪,只是我成親後未曾奉茶,自然也想不到此事。

我擺了擺手,讓他把人帶過來。

兩盞茶功夫,沈嫣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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