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跑了。
老師拿他沒辦法,就把火氣撒我頭上。
我也收拾東西跑了。
反正我的考試都通過了。
還他媽學個屁啊!
許澈消停了幾天。
沈夢真倒是一直給我發消息。
「盛夏,我不怪你。」
「傻逼。」
我回她二字,給她拉黑了。
我臨走的那一天,我媽還是把許澈喊來家裡吃飯。
許澈來了。
飯桌上,他一直不說話。
直到我媽說:「你倆碰個杯吧,等你出國了,你倆以後就不能經常見面了。」
許澈的杯子。
碎在地上。
我媽嚇了一跳,喊阿姨過來打掃。
許澈直勾勾盯著我,問:「你要出國?」
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「我怎麼不知道?」
我吃了一塊排骨,沒搭理他。
他見我不理他,也不說話了。
只是吃完飯,他怎麼也不肯走了。
一直賴在我家。
我去哪,他就去哪。
「盛夏,你說話,你什麼時候走,為什麼不告訴我。」
門鈴響了。
是學長來了。
他帶來一塊蛋糕,慶祝我考試成功。
見到許澈,他一愣,問:「你同學?」
我接過蛋糕:「草莓?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草莓蛋糕!」
許澈輕嗤:「撒謊,你明明最喜歡巧克力蛋糕。」
學長有一些尷尬。
我冷冷道:「人的口味,總會變的,你不是也變了嗎?」
「我哪兒變了?」
「你不是不喜歡乖的嗎?」
許澈不敢看我的眼睛,垂下了腦袋。
我喊學長進來。
切蛋糕、喝果汁、聊天。
許澈終於看不下去,說:「你說的事,我調查清楚了。」
「我已經逼她們退學了,盛夏,之前是我做得不對,我給你道歉。」
「無所謂了。」
我吃了一顆草莓,說:「都過去了,許澈,我不在乎這些了。」
我說得雲淡風輕。
但是許澈的反應很大。
「不在乎?」
「盛夏,你怎麼能不在乎?」
「有什麼好在乎的。」
我甩開他的手:「誰的一生,還沒愛過幾個渣男,許澈,你對我而言,已經是過去式了。」
「那他呢?」
他指著一旁無辜的學長:「他就是你的現在時?就他?也配?」
學長託了下眼鏡,說:「你別誤會,我有女朋友,我跟盛夏……」
「閉嘴,她的名字,也是你配叫的?」
學長沉默了片刻。
起身。
「盛夏,我先走了,我們學校見。」
「好,學長,不好意思,他腦子有病,你不用搭理他。」
送走學長。
許澈又瘋了。
「什麼學校見?盛夏,你就是為他出國的,你沒聽到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嗎,你就這麼喜歡他,上趕著做小三?」
我等他發泄完。
始終沒說話。
等他說完了。
我冷靜問:「許澈,你這是在嫉妒嗎?」
「我嫉妒他?我……」
「不是嫉妒,就閉上你的嘴,請你尊重我,也尊重我的學長,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性緣腦,什麼事都能想到愛情,你就這麼缺愛嗎?」
許澈怔住了。
一串鈴聲到了我們的對峙。
是醫院裡的沈夢真。
說她做了噩夢,害怕,想見許澈。
許澈看著我,說:「你別害怕, 我馬上就回去。」
「盛夏, 我們的事, 等我回來再說, 總之你不許出國,更不許去見那個傻逼學長!」
12
沒有什麼回來再說了。
因為。
我已經要走了。
我走的那一天, 許澈沒有來送我。
他要陪沈夢真複查。
我也是不知道。
只是被關個廁所, 還是自己關自己, 有什麼好複查的。
我在車上愣神。
聽到司機給我說:「小姐!好像有人在追車!」
我回頭一看。
看到很遠處一個黑色的小點。
漸漸離近、又跑遠。
我看清楚了,是許澈。
追車?
這是想跟我演偶像劇了?
我轉回頭了,給司機說:「開快一點, 獎金翻倍。」
「嗖——」
我差點仰出去。
再次回頭, 這一次,連黑點都看不到了。
看到了嗎?
許澈。
生活可不是青春偶像劇。
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。
而且以後。
只會越來越遠。
到了機場。
我生怕被許澈追上。
我用最快的速度安檢、通關、坐進頭等艙的候機廳。
我心定了下來。
「盛夏。」
我睜開眼,嚇了一跳。
還好,還好。
是學長。
不是許澈。
「你怎麼看到我, 跟看到鬼一樣?」
我擺了擺手, 說:「你也今天過去?」
「是啊, 我女朋友一直吵著要見我, 再不回去, 她還指不定怎麼鬧呢。」
學長的表情有一絲無奈, 但更多的,是寵溺。
我笑了。
聽到廣播里喊我的名字。
「xxxxxx 航班的盛夏女士,請到安檢 1 號口,您的朋友正在等您。」
「xxxxxx 航班的盛夏女士, 請到安檢 1 號口, 您的朋友正在等您。」
……
「找你的?」學長有一絲困惑。
我把耳機戴上。
不是我。
不是我。
這麼尷尬的情節,可跟我沒關係。
我的耳機, 被學長摘了下來。
廣播里的聲音。
已經換成了許澈。
這就是鈔能力的好處。
「盛夏, 我是許澈。」
「是我錯了。」
「你贏了, 是我的生活里不能沒有你,求你, 不要走,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。」
我又把耳機戴上了。
這麼尷尬的追妻火葬場。
我一句也不想聽。
上飛機之後,許澈一直給我打電話。
他甚至給我拍了一張頂樓的照片。
「如果你敢走,我就從這裡跳下去。」
我的選擇。
是直接關機。
一個把生命維繫在別人身上的廢物。
根本, 就不配擁有生命。
13
來到學校之後。
我換了手機號。
很快就把許澈甩在腦後。
有時候,也會聽媽媽講起他的現狀。
聽說他父母離婚了。
他沒考上大學。
和沈夢真談了。
又分了。
分分合合。
成天鬧。
他喝多了就會來我們家。
什麼也不說。
一坐就是一天。
我告訴我媽:「要不搬家吧?」
我媽說:「我和你爸正有這個意思, 這孩子太過偏激,我們可不想被他盯上。」
看了吧。
瘋批只在小說里吃香。
放進現實里。
誰不害怕?
我在國外的生活很充實。
學了很多知識。
認識了很多朋友。
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那一年聖誕節。
許澈來找過我。
當時,我的身邊, 站著我那時候的男朋友。
這麼久沒見。
許澈有一些變化。
曾經清澈的少年氣蕩然無存。
他剪短了頭髮。
比之前瘦了。
不怎麼愛笑, 也不說話。
只是靜靜看著我們牽在一起的手。
沒有過來跟我說話。
我也裝作不認識他。
一直和男朋友聊天。
到了樓下。
男朋友低頭想親我。
被衝上來的許澈一拳揍遠。
男朋友也不是吃素的。
一拳還回去。
他們扭打在一起。
男友問我:「盛夏,這你追求者?」
「不認識,估計喝多了。」
後來。
是我帶著男友上樓擦藥。
許澈躺在雪地里。
「盛夏,我後悔了。」
雪淹沒了他的聲音。
我什麼也聽不到了。
全文完
番外
我媽告訴我。
讓我小心一點。
因為許澈也要出國找我。
我在學校惶恐不安。
就怕他又來找我演偶像劇。
很快。
我媽給我打電話:「危機解除, 他暫時沒辦法去找你了。」
我媽告訴我。
許澈的前女友沈夢真欠了一大筆錢。
還不上。
她給債主說,她的男朋友很有錢,去找他。
債主。
就是曾經那個光頭。
我很快就把事情串了起來。
上一世。
她必然也是這麼給光頭說的。
光頭一開始只想找我要錢。
後來,見色起意。
……
總之, 許澈是個暴脾氣。
跟他們打了一架。
自己半殘。
還鬧出了人命。
他這輩子。
算是徹底毀了。
至於沈夢真。
她是我回國後報道的第一個新聞。
美容貸的受害者。
見到我的那一刻。
她崩潰大哭。
又哭又笑。
聽說第二天。
就吞藥自殺了。
感謝她。
給我送來兩篇爆款。
我一下成名。
被稱為業內天才。
再次見到許澈。
是在我的婚禮。
他不請自來。
坐在輪椅上。
他憔悴了許多。
別說少年氣。
這次連精神氣都沒有了。
他給我隨禮一大筆錢。
錢我捐給山區女孩子。
還有一個信封。
信封里。
是一枚草編的戒指。
戒指我看到就扔了。
那是小時候玩過家家。
他曾經編了一枚草編戒指。
給我求婚。
「盛夏,等我們長大以後,你願意嫁給我嗎?」
「我願意呀。」
(番外完)
備案號:YXXB7Px9GMXy25HMg50jpsb7p